傅灏渝听到他的话，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根本不想听他解释。

“住口！庸医！她要是死了，你全家都要跟她一起陪葬！”

就这样一个又一个大夫进来，他们什么法子都用了，尹凝霜依旧命悬一线，像风中残烛一般随时都会熄灭。

傅灏渝眼中布满血丝跪坐在床边，紧握着尹凝霜的手，旁边是脸色苍白面面相顾的大夫们，地上散落着各类药材，气氛凝重得可怕。

林墨书踏进房间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心中一跳，看到生死不明的尹凝霜，叹息着遗憾终究还是发生了。

“林大夫来了！”

“林大夫肯定有招！尹小姐活了，我们就有救了！”

傅灏渝心中一跳，眼中闪过狂喜，向他低吼道：“还不快过来给她医！”

林墨书却没有上前，他只站在原地行礼道：“王爷，让您失望了。”

傅灏渝呼吸一滞，赤红的眼紧紧盯着面容平淡的林医师。

他轻轻摇头平静道：“属下无能，尹小姐得病，无药可救。”

第十二章

傅灏渝最后一根绷紧的弦在他落下的尾音中崩裂，他轻轻放开尹凝霜冰凉的手，略微踉跄的起身，略过瑟瑟发抖的大夫们，猛然掐住林墨书的脖子，手背都涨出青筋。

“你连看都没看她，就说无药可救，想死？本王成全你。”

沙哑得陌生的声音从他喉中吐出，字字句句蕴含无限杀意。

林墨书脸色涨红发不出声音，眼神却依旧带着他看不懂的情绪静静看着他。

傅灏渝一震，在那一瞬间他想起了曾经尹凝霜也用过这个眼神看他，什么时候？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自己掐着的人，恍惚间变成尹凝霜被他用手紧紧掐着脖子，眼神似怨似恨......

傅灏渝猛地收回手，狼狈的大退几步，掐人的右手如同火燎般滚烫生疼！

林墨书跪倒在地不停地咳嗽，大口呼吸喘气，就听到头顶传来颤抖的质问。

“告诉本王，你在看什么？为什么用那种眼光看向本王！”

林墨书缓过气，缓缓站起来回道：“王爷有所不知，臣在三年前就被尹家请去为尹小姐治病。”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怜悯：“尹小姐患上了严重的心病。”

傅灏渝的心脏猛地一缩，三年前她得了心病？他怎么从未知晓过！

“尹小姐三年前患上病，刚开始恐黑，害怕与人接触，每日沐浴数次却依旧不适。本来经过药材治疗还能自控，可这三年来愈发严重......”林墨书咳嗽两声，才继续说道。

“臣刚才看您并不是想要激怒您，臣只是......”

“住口。”傅灏渝打断他，转过身走近床榻，到最后一步时竟是跪倒在地，让周围的太医纷纷倒吸一口冷气，垂下头不敢再看。

傅灏渝什么也听不见，他心像是被扔到油锅里滚过一轮，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快要疼到无法呼吸，明明，他明明已经不爱她了，对吗？

他脑海中浮现尹凝霜的一幕幕回忆，伸手轻轻掀起她衣袖的一角，数道疤痕刺入他的眼帘，连带着心都一抽一抽起来。

“到后期，患病的她会控制不住伤害自己。”

傅灏渝才明白自己对她做了多少残忍的事情，那天在花园她不是真心要拿石头砸自己的。

无法克制的哽咽从喉间漏出，眼前人从少年时就心悦的人，终究被自己亲手越推越远，不应该是这样，不允许这样......

他咬碎了牙，也不愿说出道歉的话！

傅灏渝要尹凝霜睁开眼睛，要她站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他，他再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