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宽厚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身体,却怎么都暖不了她冰凉的心。
次日清晨,雪涞早早起来梳妆拜见母神,却在看到铜镜中自己的刹那愣神了。
面容消瘦,没有半分血色。
曾经灵动的眼眸蒙着层雾霭,写满了畏怯与不安。
“青羽,本宫从前也是这般模样吗?”
青羽拿着朱钗的手一顿,恍然想起五百年前的雪涞。
一双桃花眼天生带钩,九条狐尾铺开时,连朝阳都要黯淡几分。
“娘娘,天宫的风水养人,您还是如当年一般灵动明媚。”
嘴上如此说着,却翻出一盒胭脂点在雪涞脸颊,这才为雪涞添上几分气色。
雪涞苦笑着起身,推开门,便见玄霄正坐在书案前,面色柔和,视线不离书卷。
“玄霄,你在看什么?”
闻声,玄霄起身走到她身边,牵上她的手:“一些没处理完的政事罢了。”
雪涞怕是什么着急的事,便劝道:
“要不你先批阅吧,我可以一个人去母神那里。”
玄霄将她拉近,嗓音低沉:“没有什么事比本帝的神后更重要。”
雪涞眼眶微热。
正是这独一份的帝君专宠,才让她数次沦陷,留在他身边。
倏然,一阵眩晕感袭来。
雪涞扶着青羽,堪堪稳住身形,余光却见书卷间露出一角画像。
墨迹犹新,赫然就是怜星。
雪涞失神凝在原地,僵硬望向门外的玄霄。
可他神色如常,眼中柔情丝毫未减。
娘亲的临终叮嘱再次浮现在她脑海,她情不自禁上前。
“玄霄,你心里可还有我?”
感受到她的不安,玄霄和她十指相扣,语气笃定。
“涞儿,你是本帝唯一的神后,本帝心里怎么可能没你?”
说话间,两人的仙驾已落在九宸宫前。
玄霄方才走下,一道星纱翩跹的身影已扑到他跟前。
“玄霄。”
雪涞眸色一怔。
怜星和玄霄,已经亲密到不用喊她“帝君”了吗?
怜星看向雪涞:“我与玄霄情谊甚笃,玄霄特许我喊他名字,神后娘娘勿怪。”
她说得礼貌,可眼底的得意却毫不掩饰,把“情谊甚笃”四个字咬得很重。
她正装着要给雪涞行礼时,却被玄霄一把扶住。
“知道你素来不喜这些繁文缛节,以后都不必行礼。”
怜星柔柔地看了眼玄霄,这才起身。
眼前的一幕深深刺痛了雪涞的眸子。
感受到雪涞的视线,玄霄迈出半步,又硬生生收了回去。
“青羽,还不扶着神后?”
侍女的手搀上来时,雪涞倏然明白了什么,心底冰凉。
往日都是玄霄亲自扶她下来,可如今却多出个怜星。
他是不想在怜星面前和她有亲密举动。
步入宫内,雪涞才平复下心绪,疑惑开口:
“今日是后宫拜见母神的日子,怜星为何也在这?”
母神见到怜星,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有怜星在天宫,我就放心多了。”
说着看向雪涞,嘴角下压:“你久病缠身,我特意让怜星协理后宫,代你掌管凤仪。”
话落,两位神侍跑来禀告:“怜星娘娘的行头,已经全搬进宸霄宫了。”
晴天霹雳般,雪涞僵在原地,脸色煞白。
雪涞要代她掌管凤仪,还要搬到玄霄的寝宫?
那她这个神后,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