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

刀光闪过，轩辕剑上的剑穗应声而断。

雪涞将残破的穗子握在掌心，魔焰吞吐间，最后一丝九尾狐的气息灰飞烟灭。

“这本是送给心爱之人的。”她看着飘散的灰烬，眼底发红，“但你不配。”

玄霄望着雪涞，双目渐渐湿润。

承受断尾之刑那日，雪涞的惨叫回荡在整座青丘城。

一条尾巴被铡刀重重砍下，鲜血顷刻染红了刑场。

断尾之痛让她浑身抽搐，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玄霄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嗓音沙哑：“涞儿……”

雪涞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将断尾化作一条剑穗交到他手中：

“青丘狐尾每一条，都能凭心意凝成一样法器。”

“这条剑穗不仅能代我陪着你，还能替你挡下一次致命攻击。”

玄霄顿时就红了眼，承诺绝不负她。

回忆如刀，剐得他心肺俱裂。

她转身的瞬间，一滴血泪砸在玄霄手背上，烫得他浑身一颤。

“涞儿！”玄霄的喊声在魔界边境回荡，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黑色身影消失在眼前。

……

偃月池内紫雾氤氲。

九阙苍白的面容在池水中若隐若现，肩膀处的贯穿伤还在隐隐渗血。

“咳咳……”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睁开眼便看到雪涞正为他疗伤。

“别动。”雪涞按住他，“你伤得有些重。”

九阙虚弱地笑了笑：“无妨，这点伤养养就好了……”

雪涞突然将手按在自己心口，青莲内丹的轮廓若隐若现：“我把内丹还你。”

“不可。”九阙抓住她的手腕，“内丹能助你平衡魔气，留在你体内便好。”

雪涞一顿，直视他的眼睛：“你为何……要如此帮我？”

池水突然泛起涟漪，九阙眼中浮现出点点星光：

“你可记得……三万年前在昆仑山巅救下的那株青莲？”

雪涞瞳孔微微收缩，记忆如潮水涌来。

那年她刚化形不久，与娘亲在凡间游历，偶然歇在昆仑山。

某天晚上，突然暴雪肆虐。

“阿璃！快走！”娘亲焦急的呼唤在风雪中几乎听不真切。

年幼的雪涞跟着娘亲往山下跑，九条尾巴在雪地里拖出长长的痕迹。

忽然，一抹青色映入眼帘。

山巅断崖边，一株泛着灵光的青莲在狂风暴雪中摇摇欲坠。

“娘亲，那朵花……”

“别管了！雪崩要来了！”

可那株青莲的模样就像一根刺扎进雪涞心里。

她突然调转方向，迎着倾泻而下的雪浪冲去。

“阿璃！”

冰雪砸在背上像千万把刀子。

雪涞蜷缩着将青莲护在身下，灵力化作屏障艰难支撑。

她感觉自己的尾巴正在一根根冻僵，却还是用最后的力量温暖那株青莲。

临走时，她摸了摸那它的花瓣，微微一笑：“你要好好活下去呀。”

……

“那朵青莲，就是我。”

九阙的声音将雪涞拉回现实。

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当时我刚镇压完冥界焰河，真身受损流落到昆仑山。”

“若不是你相救，我便不会存在于世了。”

雪涞怔怔地看着他：“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报恩吗？”

◇ 第2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