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只是闲适地倚在案前,周身却萦绕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祝颂然顿时如醍醐灌顶,这才惊觉自己此刻有多失态。
她恭恭敬敬地将来由说明,声音不自觉放得很轻。
“学生并非质疑师长,只因实在担心师妹令颐才会如此失礼。”
祝颂然深深一拜:“请先生责罚。”
颜彻并未罚她,只淡淡唤道:“羡文。”
宋嘉策:“学生在。”
“带你师姐去静室,让她冷静冷静。”
“是,先生。”
宋嘉策去扶祝颂然,小声道:“师姐,咱们先出去。”
祝颂然见状,知道颜彻已经有了打算,恭敬行礼:“学生告退。”
令颐原本攥着师姐的衣袖躲在她身后,待两人走后,她就像只突然暴露在阳光下的垂耳兔,并着手,无措站在原地。
颜彻抬眸,看着这个耷拉着脑袋的小姑娘。
唇瓣上那颗小痣已经被咬得嫣红,在瓷白的肌肤上格外醒目,像是被咬破的樱桃。
可想而知,方才她有多么紧张慌乱。
令颐搓着手:“哥哥,我们是不是不该来打扰你?”
颜彻温柔道:“令颐,来。”
他朝她伸出手,示意她过去。
令颐“唔”了一声,乖巧走上前。
然后,自然而然……坐到了他的腿上。
颜彻眉头轻挑。
十五岁的少女身量已经长开,柔软的肌肤隔着薄衫传来温热。
小姑娘的脸离他不过几寸,他甚至能闻到蜜饯的香气。
她眨着水灵灵的杏眼,无辜又单纯地看着他,粉嫩的唇瓣几乎要蹭到他下颌。
娇小的身子自然而然靠在他怀里,坐姿乖巧,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令颐从小便喜欢坐在颜彻怀里,手里把玩着玩具,玩着玩着就睡着了,像只黏人小猫。
而颜彻则一向定力好,哪怕她在怀里再胡闹也能坐姿不乱,照常写字作画。
久而久之,令颐便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可那毕竟是小时候,现在无论从哪个方面也不能把令颐当成小猫看。
颜彻无奈一笑:“令颐,你虚岁已十六,还要随便坐在哥哥腿上吗。”
令颐不解:“为什么不能坐啊……”
她突然想起什么,慌张低头看向自己腰间的软肉。
小姑娘眼里瞬间泛起泪光:“哥哥是嫌我胖了么?”
“唔……最近不是天热嘛,令颐就忍不住想吃甜的,董大娘还总给我开小灶……”
“而且,丰乐楼的新品太好吃了,令颐就忍不住吃的多了,祝师姐都说我腰围粗了一寸。”
令颐自从上次在诗会中夺得魁首后,没事就往丰乐楼跑。
要不是颜彻时时管着她,她怕是要把冰食当饭吃。
小姑娘低下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颜彻看到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又哪里真的会惩罚她。
他低笑了声,道:“胖了也无妨,又不是抱不动。”
说着,他揽着她的腰往怀里带了带,让她坐得更舒服些。
“哥哥问你,你害怕入宫吗?”
令颐认真想了想:“原本是不想去的,但哥哥说过这是要紧事,令颐会乖。”
“好姑娘。”
颜彻继续问:“害怕那个淮容侯世子吗?”
这倒把令颐问住了。
她沉思了一会,又开始咬唇瓣上的小痣。
“令颐没有见过他,但羡文师兄说这个人可凶了,上次还把别人的发冠都射穿了。祝师姐也说他会欺负令颐,所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