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金碧辉煌,庄严肃穆。
今日的朝会,大?臣们?觉得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因为,从上朝开始,颜首辅从始至终不发一词。
知?道他脾性的众人明白,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忐忑不安等着,果然,待朝廷议题结束后,颜彻稳步出?列。
“臣,有本奏。”
他微微抬首,目光定格在御座之上。
“臣要劾奏禹亲王,在其封地之内,纵容家奴、勾结官府,侵吞民田万亩以上,致使数千百姓流离失所,此其一。”
殿内响起一阵细微的抽气声?。
颜彻置若罔闻,继续以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一条一条罗列下去。
从贪墨军饷、私设刑狱,到结交外?官、窥探禁中。
桩桩件件,证据确凿。
直到他清晰无?比地说出?最后两?条:“其十七,于封地私开银矿,未经朝廷许可。其十八,私设铸炉,仿制官银,熔铸私钱,意图动?摇国本。”
“十八大?罪,罪罪当诛。臣恳请太皇太后和陛下依律严惩,以正朝纲,以安民心?。”
话音落下,整个朝堂陷入了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随即,如同冷水滴入滚油,瞬间炸开了锅!
“颜大?人,此事、此事是否还需详查?”
一位宗亲出?列,脸色煞白:“禹亲王乃皇室贵胄,金枝玉叶,岂可因一面之词定如此大?罪?”
“正是。颜大?人,弹劾亲王非同小可,何况是此等大?罪。一动?则牵发全身,恐伤国体啊!”另一位大?臣急忙附和。
“皇室宗亲,纵有小过,亦当以训诫为主,此乃祖宗旧例,岂能?动?辄问以极刑?颜大?人此举未免太过!”
反对之声?此起彼伏。
龙椅上的太皇太后紧抿着唇,目光复杂地看向下方波澜不惊的颜彻。
“颜卿所奏之事,关乎天家颜面,牵扯甚大?。禹王纵有不是,亦当念其血脉,慎之又?慎。皇帝当以仁孝治国,毋寒了宗亲之心?。此事,容后再议吧。”
此言一出?,方才那些反对的臣子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纷纷松了一口气。
太皇太后出?面,便?是这朝堂上最重的砝码,颜彻再权势熏天,难道还能?驳了太皇太后的面子不成?
“不可。”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一瞬间,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颜彻身上。
只见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丝毫畏惧或惶恐。
他再次拱手,声?音比之前更加清晰冷硬:“陛下和太皇太后仁慈,乃天下之福。可,国法如山,岂可因亲废法?”
“禹王之罪,证据确凿,若今日因循旧例,轻轻放过,则国法何以昭示天下?朝廷威信何存?”
他微微侧身,目光如实质般扫过刚才跳得最凶的几位宗室和朝臣。
被他目光扫到的人无?不感到颈后一凉,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至于太皇太后所虑动?摇国本,臣以为,正因要固我国本,才更需铲除蠹虫,清朗乾坤。否则,今日有禹王私铸,明日便?可有效仿者拥兵自重。届时,动?摇的便?不只是颜面,而是真正的江山社稷。”
他掷地有声?:“北衙禁军、京城戍卫、乃至京畿三道府兵,皆已整肃完毕,随时可应对任何不测。臣,一片赤心?,请陛下和太皇太后圣裁。”
他没有明说,但每一个字都是在说:军权,已尽在我手。
那些原本还想反驳的武将们?,此刻都死死闭上了嘴,冷汗涔涔而下。
他们?比文?臣更清楚,颜彻口中那轻描淡写的整肃完毕意味着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