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根神经都在叫嚣，都在喊疼。

周庭夕眼前的景象是模糊的。

伸手抚着孟识因的脸颊。

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

“孟识因……”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提醒自己。

眼前的人是孟识因，不是李漾。

“你不是李漾……”

“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

孟识因一头雾水。

想要躲闪却根本逃不开。

她暗自咬牙，但稍微想想也大概猜到了。

“你见到李漾了？她来找你了？”

周庭夕轰鸣的耳朵，压根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也找不出往日那固若金汤的理智。

孟识因却看着他的反常反应。

已经基本确定了。

除了亲妈，没人能把周庭夕刺激伤害成这样。

她无奈叹气。

“李漾跟你说什么了？你为什么要听她的？”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我爸到底错在哪里……”

听着他呢喃一般的痴语。

孟识因皱紧了眉。

抬手拉下他的手，也尽量箍着他不安分的手腕。

她说：“你爸哪里都没错。”

"他只是低估了人心是会变的，即便是夫妻，也改变不了。”

“或许李漾是贪心不足吧。“

“明明有很幸福的婚姻，但还去追求刺激，玩着玩着动了真心，没法收场了。”

“周庭夕，你没必要执着这些。”

“错的人是你妈妈。”

“但她也不配当你妈妈了，不用管她，就当没听到她的话吧。”

她也不知道，周庭夕有没有听清这些。

他只是深深地望着她。

持续痛苦的头痛，让他脸上早没了任何神情。

就那么灼灼地看着她。

隔了好久，才说：“其实，我已经理解我爸了……”

他爸年少有为，又家世显赫，认识李漾后，一见倾心，疯狂追求。

李漾娘家也是圈子里的。

虽然不算高门，但也足够殷实。

只是李漾在家里算不上最出众的，因为上面有哥哥姐姐，下面还有弟弟妹妹。

在那个超生犯法的年代，李家还是生了那么多。

所以，这么多年，不用周庭夕跟李家断亲。

李家所有人都觉得抬不起头，不敢跟他来往。

“我爸一辈子只有李漾一个女人，把所有的一切毫无保留给了她。”

“结果刚到中年，她就送了他一顶绿帽子，还有了私生女，我爸怎么受得了……”

不是他爸心理素质太差，是他顺风顺水的四十来年人生中，没有任何坎坷。

突遭打击，还摧毁了他所有的信念，他才实在受不住，只好自戕。

“孟识因，你要敢背叛我，我们就一起死……”

孟识因浑然没觉得惊悚。

大概也知道周庭夕做得出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