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夕笑笑，忽视掉她的目光。

继续自言自语。

只是追溯往事眸色不自觉沉了些。

“老爷子说，男人这辈子有多出色，不是靠有多少女人衡量的。”

“反之，能有一个女人，能相扶的白头到老最好。”

“不能的话，那更应该坐怀不乱，总不能对不起自己未亡人的身份。”

“那时候我问过他，一辈子就跟我奶奶这么过下来了，夫妻再和睦，也有吵嘴磕绊的时候，有没有过后悔、想算了的时候？”

“爷爷说……”

具体的，时隔多年，周庭夕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晰了。

他顿了顿，叹息着仔细回想。

最终也只约莫记起了一句。

“他说，这辈子能爱上一个人，一直爱下去，是本事，但也仅仅是一般而已。”

“真正厉害的，是爱上一个人，在婚姻中、在任何事情中，还能反反复复不断爱上那个人。”

孟识因拧着鼻子喝完那碗药。

清洗瓷碗的同时，她听着哗哗的水声。

也知道就这最后的一两句，才是周庭夕絮叨的重点。

“孟识因，我这辈子就栽你身上了，我知道你不爱我了。”

“但没办法，来日方长，我们就继续慢慢耗下去吧。”

总有一天，她会重新爱上他的。

就算没有，那，他也认了。

孟识因洗碗的手一顿，蓦然神色愣住

旋即，身后客厅方向传来悉数的动静。

继而周庭夕低沉的嗓音继续。

“从前种种，都是我的错……”

话音未落，他长腿绕开沙发。

就在孟识因关了水龙头转身的一瞬，他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屈膝。

慢慢从单膝到双膝，直接跪下。

“我以前逼你跪过，对不起……你觉得我跪多久你能消气，我就跪多久。”

孟识因轰然错愣。

曾经她被迫跪在街头。

大雨滂泼的记忆冲刷，与眼前的一幕交织。

“孟识因，我不敢奢望你能原谅我，只想要一次机会，一次我们能重新来过的机会。”

没敢提两个孩子。

周庭夕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幡然悔悟。

与两个孩子无关。

就算没有他们，他也一样认准了她，离不了她。

孟识因暗暗蜷紧手指。

恨不得抄起厨台上的东西砸向他！

当她是什么？

在他做尽一切伤害无情的事后，又摆出这副深情款款，认错悔改的样子，以为她会心软接受？！

简直太可笑了！

她气得浑身微微发抖，脸色也不由发白。

“周庭夕，你怎么不去出道啊？”

孟识因怒极，冷笑。

“你觉得这么跪一跪，就能一笔勾销？”

啪嚓！

那个刚洗完的瓷碗，到底还是摔到周庭夕腿边。

碎的四分五裂！

“我好好的身体，是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的？还用我说的再多点吗？”

“你这辈子栽在我身上了？那是你往自己脸上贴金，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