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有多不信任他,又下了多大的决心。

宁可暂时的骨肉分离,也要和他断的一干二净,再无瓜葛?

这些,周庭夕没法细想,不然已经碎裂的心脏,根本不堪重负。

他又有什么理由愤怒,质问她呢?

周庭夕压制苦痛的呼吸狼藉。

拼命咬着变形的过滤嘴,一口口浓重的尼古丁,也无法压盖他内心的痛。

“你要说什么?”

孟识因开了口。

却在周庭夕缄默的几秒里,她眸光环顾四周。

扫看自己和陈昕宁的行李,考虑尽快收拾,快点逃离。

但她没带什么,主要是陈昕宁的行李,很多,一时估计收拾不来。

那只好适当拖延一下时间。

她心里打定好主意。

再道,“要说就快点,我没时间等你。”

“你想走?”

周庭夕凝着她犹疑的目光,一瞬就了然于心。

“为了摆脱我,离我远远的?”

他自嘲地苦笑。

随手弹去了烟灰,声音没什么变化。

寒凉的温度也淡了不知多少。

“但你能躲哪儿去?”

“出了这酒店,我保证不会再有酒店留你入住了。”

孟识因蹙眉收紧。

“你……”

她顿了顿,也迅速反应过来。

冷笑,“是吗?”

“那我真要试试了。”

纽约这么大,周庭夕再有权势,还能在这里也只手遮天?

眼看她终于找到机会,大步绕进卧房就要收拾行李。

周庭夕也没拦阻,就按灭了烟,又点了第二根。

“离开这附近,你每天再跑医院,不费事吗?”

他做不到让整个纽约所有酒店,都对她拒之门外。

但起码附近的几家,他是可以做到的,只是打一个电话的事。

孟识因动作顿住。

很快,从卧房走了出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赖上我了?”

周庭夕言不由衷地一笑。

对她指了指旁侧的沙发。

“说过了,我们聊聊。”

孟识因真要被他弄疯了。

也没精力听他念经。

再要退回卧房关门时,恰巧她手机响了一声。

是提醒她喝药的。

前几年她身体亏空的太厉害,养了这两年,还是要断断续续每天服药。

老中医开的,一袋袋熬煮好的药汤,她带来的也不多,还剩最后一袋。

孟识因不想跟自己身体过不去,绕去了厨房。

周庭夕看着她拿出加热的药袋,不禁皱眉,但他也没问。

续着自己的思绪,慢慢开口。

“你记得我奶奶吗?你见过她的,老太太很喜欢你。”

十年前,两人还在交往的时候,偶然之下被周老夫人撞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