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夕扔了一句,便冷漠地收回目光,转身往外。

临踏出卧房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补了一句。

“哦,对了,把姓陈的衣服,扔了。”

房门一开一合,很快楼下传来汽车的轰鸣声,他彻底走了。

早已陷入静谧的房中,孟识因难耐地忍着满身的剧痛。

好半晌,才一点点地挪身坐起,无助的屈膝抱紧了自己。

空洞的大脑像是失去了运转。

不经意间,她余光扫到了地上一角里的那件西服外套。

那不属于这里的,带着温暖木质调气息,亦如陈寅礼这个人一般。

但此刻却像一张无形的网,一棵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压得她喘不过气。

窒息的痛不欲生。

“把姓陈的衣服,扔了。”

周庭夕最后留下的话,又一次萦绕在孟识因的耳畔。

他不愿主动去扔。

回来的一路上有那么多次机会,他都故意忽视,偏偏提醒她,让她去扔。

那指代的又何止是一件衣服?

周庭夕就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她明白,她就是他养的一个玩物。

她斩不断,也逃不开。

还要按着他的要求,亲手切断陈寅礼的一切。

……

另边,一辆红色法拉利在城区飙驰,闯破黎明,却迎来了黯淡的天际。

不知不觉中,淅淅沥沥的雨水冲刷着疾驰的车身。

最终,沿着盘山公路驶上了半山腰屹立的宅邸。

周庭夕停车解开了安全带,下车点了根烟,抬眸看了眼宅邸顶层阳光房的窗户。

一片黑寂,什么都看不到。

自从五年前……

啪砰!

高空坠下,皮肉重重地砸击地面,鲜血横飞。

“爸!”

记忆中撕心裂肺的声音,刺醒了周庭夕拉远的思绪。

他努力调整呼吸,但捏着烟的手指,却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孟识因……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他忽的一脚踹向车身,法拉利流畅的线条瞬间凹进了一大块。

清早就下了雨。

淅淅沥沥的一直没有要停的迹象。

华御湾中。

孟识因下楼时,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饭菜香。

“孟小姐,昨晚睡得好吗?”

“一早上就下了雨,还想着不吵你,让你多睡会儿呢。”

住家保姆宋玉兰系着一贯的围裙,端出一屉小笼包时,也抬头招呼。

“上午我还有课,哪能偷懒啊,宋姨别忙了,我什么都不想吃。”

孟识因不自在地怔了下,强颜欢笑。

“那怎么行啊?”

宋玉兰喋喋不休地又劝了几句。

见孟识因真的着急赶地铁,就打包了几样,让她带在路上吃。

目送她撑伞出了门,宋玉兰心中有些嘀咕。

“车库里那么多车,怎么孟小姐上班期间就是不肯开呢?这天天来回倒公交地铁的,多累呀。”

一路紧赶慢赶,孟识因到学校还是迟到了。

幸好第一节课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