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我不走,升职什么的,不稀罕,不差钱。”
“你是不知道现在养个孩子多费钱。”
冯泽好说歹说,费了一晚上口舌,好不容易劝他回心转意,给领导打电话接了这差事。
第二天早上,谭邺拉着行李箱走到玄关,依依不舍握着冯泽的手:“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你不许不接。”
“知道了,别让人司机久等,去吧。”
终于把谭邺哄走,冯泽松了口气。升职加薪奶粉钱什么的都是借口,他只想把谭邺支走,从昨天下午开始,肚子下坠得厉害,腰也酸得难受,冯泽有很强的预感,肚子里这调皮的小东西怕是要提早出来了。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去医院生,跟杨姐和她那医生朋友说了自己的想法,杨姐很不赞同,倒是那位医生没多说什么,只列了张单子给冯泽,分娩所需的东西尽在上头,让冯泽有需要随时打她电话。
他还没跟谭邺说这事,就谭邺这紧张劲儿肯定不会同意冯泽冒这个险,冯泽本想到时发动了找个借口把谭邺支开几个小时,等他回来跟他说来不及了就在家生吧,谭邺这差事倒是来得及时,冯泽又想到谭邺见不得血多的场面,一见就晕,生产时他不在更好。
冯泽的预感很准,果然提前发动了,在谭邺离开的第三天下午。
冯泽冲了个澡,换身柔软的居家服,挺着硕大的肚子在屋里来回走动。到晚上八点,阵痛仍在忍受范围内,冯泽拿湿巾擦了擦脖子,坐沙发里,给女医生打了个电话。
杨姐先到,进门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疼的,冯泽说:“三点。”
杨姐从医药箱里拿出医用无菌手套戴上,让冯泽脱裤子。
冯泽毫不扭捏,脱下裤子,杨姐检查完宫口打开情况,对冯泽说:“挺快的,你想吃点东西吗?”
冯泽摇头,提上裤子,静静望着杨姐,杨姐知道他想问什么,笑笑说:“我以前当过护士,和她在一个科室待过几年。”冯泽点点头,杨姐说,“她下了手术过来。”
冯泽又点头,他放松身体靠进沙发里,静静等待下一波阵痛来临。
快十点时谭邺打来电话,冯泽当时正蹙眉忍痛,怕谭邺听出端倪,没接电话,等疼劲儿过去才给他回电话。谭邺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最后问:“今天咱儿子乖不乖,有没有踢你?”
踢了,踢得可狠了。冯泽右手抓住沙发扶手,用力到骨节泛白:“……嗯,白天闹了许久,现在睡着了。”
“早睡好,是个好习惯。”谭邺听了会儿冯泽的呼吸,忽然问,“小泽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冯泽将手机拿远,几秒后又贴回耳旁,“我困了,你也早点休息。”
“晚安。”谭邺那边挂了。
到十一点半,阵痛强度加大,间隔缩短,宫缩持续的时间变长,冯泽熬得辛苦,喘息粗重,一脑门汗,杨姐问他能站起来吗,冯泽深吸一口气,点头,杨姐扶他起来,进屋躺床上。检查宫口开了七公分,杨姐拿湿毛巾给冯泽擦汗,喂他喝了点水,对他说:“现在还不能使劲,再忍一会。”
又过去一小时,羊水破了,正好这时医生赶到。宫口全开,正式进入第三产程。
阵痛密集而强烈,几乎连喘气的间隙都没有,热汗湿透了衣服,黏糊糊贴在身上,冯泽已无暇顾及,肚子坚硬鼓起,疼痛部位从上腹转移到下腹,整个腰椎像被硬生生扯断,冯泽揪紧床单,没忍住痛哼出声。
“感觉到疼的时候深呼吸,憋一口气慢慢往下使劲,刚开始别太用力。”女医生一头利落短发,表情很酷,“听懂了吗?”
冯泽点头,杨姐喂他喝蜂蜜水,又拿湿毛巾帮他擦脸和脖子上的汗。
女医生一手按在冯泽高耸的肚子上,观察他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