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们别这么说，你们对我的好，我永远都记得，这是我和陆彦川之间的事，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不要这样。”

陆彦川父亲摇了摇头。

“子不教，父之过，这就是我的错，我这个当爸的，替彦川跟你赔罪。”

陆彦川母亲哽咽着道：“阿梧，你嫁给这个混账东西整整十六年，一直是我最满意的儿媳妇，你是我们全家的骄傲，我早就把你当成女儿看待了。”

“就当妈求你，能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他已经向我们保证过了，如果再干对不起你的事，他爸亲自帮你教训他！让他断胳膊断腿，你就是要他这条命，爸妈也绝不拦着！”

“阿梧啊，你……再考虑考虑行吗？”

看见小老太太这么卑微，我的胸口也忍不住酸涩。

可是，我还是摇了摇头。

“有些事情能原谅，有些事情原谅不了，我不会再和陆彦川过下去了，这件事情没有商量。”

“叔叔阿姨，对不起了。”

老两口的目光逐渐暗淡，终于彻底绝望。

陆彦川父亲气得咬牙切齿，一脚踹向陆彦川。

“我那么好一个儿媳妇，被你弄丢了！以后我们没你这个儿子！”

陆彦川狼狈倒地，默默擦着眼泪。

这是我第二次看见他哭。

第一次还是十六年前，我们结婚的时候。

那时候我才二十岁，大学刚刚毕业。

他在毕业典礼那天，准备了一大束我最喜欢的百合，单膝跪地向我求婚。

说会一辈子对我好，永不背叛。

誓言说得斩钉截铁。

我义无反顾相信了他。

结婚的时候，他哭得比我还厉害。

说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把我娶回家，现在愿望达成了，他这一辈子都圆满了。

我们相拥而泣，哭成了泪人。

满是对未来的期望。

一晃十六年过去了。

我们都变老了。

誓言还是没有兑现。

一辈子太长了，可人心易变。

“陆彦川，你走吧。”

“现在你没了工作，没了事业，你最看重的东西都没了。你背叛了我，我也惩罚了你，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们之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吧。”

“只不过以后，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因为只要看见你，我就会想到你的背叛，本来将要愈合的伤口又被重新撕开，我也会痛。”

听完我的话，陆彦川已经哭成了泪人。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泪好像流尽了。

“爸妈，我们走吧……不要再打扰宋梧了。”

走之前，他深深望了我一眼。

眼睛里带着无尽的绝望和悔意。

“是我对不起你。”

“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你，让你重新开始。”

我平静与他对视。

胸口平静，眼底干涩，没有一滴眼泪。

9

人终于走了。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回头见许诺的手里的苹果已经变黄氧化。

“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我再帮你削一个苹果吧。”

“不用了。”

他咬了一口苹果，朝我笑了一下。

“事情终于结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