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
段翎不知在榻上躺了多久, 白色的水液混着散发出铁锈味的血液滴落,最后凝固在空气中。
一个时辰后,他起身清理, 将伤痕累累的两只手腕浸入清水, 洗去斑驳血渍,水仿佛能沿着伤口渗进体内, 再次泛起疼。
他盯着双手看了半晌, 目之所及是丑陋的疤痕。
因为黏在手腕上的血渍被水冲开了,所以藏在底下的疤痕完全暴露出来,而几道新伤口的皮肉外翻,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色。
段翎慢慢抬手, 抚过手腕, 有凹凸不平的触感,哪怕不看, 摸也能感受到这些伤疤的狰狞。
在最后一刻时, 他为何会想起她朝自己跑来的画面……
房间门窗紧闭, 不知不觉间, 浓郁的血腥味遍布每个角落,将段翎的思绪拉回来, 他用帕子擦干手腕的水, 去推开窗,然后点燃了放了沉香的香炉。
待沉香味道散开, 他又唤仆从去准备热水,重新沐浴了一遍, 暂时没管那一盆被血和精弄得十分浑浊的清水, 也没包扎伤口。
沐浴完,段翎去了书房, 一待便是一整晚,直至黎明破晓。
一夜无眠。
*
林听一夜好眠,意识清醒后又赖了会床再起来。
昨晚李氏拉着她问了一串问题,说三坊街失火,不知段翎去三坊街办差的时候有没有受伤,又问她回府时是否经过三坊街。
林听不想李氏会误会自己对段翎情根深种,因此没跟李氏坦白去三坊街的事,只说自己不知道,李氏便叫下人去打听了。
哎,她母亲还真把段翎当未来女婿对待了,那么关心他……
洗漱过后,林听懒洋洋地趴在窗台前晒太阳,边晒边想能亲段翎三十息的办法,但想到一个排除一个,都不是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