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躺在床内侧,没多少睡意,像以前那样歪过头看段翎。
*
转眼间过了一个月。
因为林听偶尔会晕倒,所以段翎几乎是寸步不离守着她,像在安城那样带她去北镇抚司办差。直到宫中传来皇后要见林听的消息,这是皇后第二次要见她。
林听没想到皇后会再次召见自己,毕竟她听说皇后近几天已经病到连床也下不来了,吃药吃不进去,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她不禁猜皇后的意图。
就算皇后和她一样,是穿书进来的现代人,林听在还没确认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不会随随便便跟皇后相认的,以免惹祸上身。
皇后在这个朝代是做过很多有利于女子的事,可她是皇后,与皇帝是夫妻,一般来说,会站在皇帝这一边。林听得防着她。
进宫的途中,林听有点紧张,掀开帘子吹吹风,冷静一下。
段翎这次也送她进宫,此刻就坐在她旁边:“你觉得皇后娘娘为什么又要见你?”他知道皇后第一次召见林听的原因是她说出了能暂时压制瘟疫的靛青根。
林听放下帘子,脑袋靠着身后的车板:“我不知道。”
“我在宫门外等你回来。”段翎不问了,熟练地给她披上一件有绒毛的红色披风,动作温温柔柔的,易叫人产生贪恋之心。
林听情不自禁地抓住了他的手,两道不同的体温相撞,透过一层皮肤,撞进底下的血肉。
段翎:“怎么了?”
她松了手,也往他身上盖件披风:“没事,我去去就回。”
“好。”
进宫后,林听先看到的不是皇后,而是站在皇后寝殿前的嘉德帝。她虽没见过嘉德帝,但他所穿的龙袍表明了他的身份,林听跟着周围的内侍和宫女行礼。
“陛下。”
嘉德帝想看看皇后病重也要坚持见的人长什么样,因为皇后现在连他也不见:“抬起头来。”
林听抬起头。
他半眯眼打量着她,忽问道:“你以前可见过皇后?”
林听也偷偷打量着嘉德帝,他四十多岁,却老成六十多岁的样子了,不过眉眼依稀可见年轻时俊朗:“回陛下,只见过一次。”
嘉德帝对那次也还有点印象,皇后见过什么人,是绝对瞒不住他的:“除此之外,没了?”
她摇头:“没了。”
嘉德帝没有为难林听,挥一挥手:“你可以进去了。”
林听原本担心嘉德帝会跟她进来看皇后,但见殿门关上了,他还留在外面,稍微放心些。
她前一脚刚走到凤床旁,宫女和内侍后一脚就全退出去了。哪怕皇后此刻下不来床,林听也向她行了礼:“皇后娘娘。”
皇后缓缓睁眼,眼神聚焦,气若游丝道:“你过来。”
林听走过去。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皇后没有再自称本宫,用的是我。
“皇后娘娘您问。”
皇后安静片刻才出声问:“你可知‘现代’是什么意思?”
林听暂时没回答。
皇后说一句话要咳嗽几声 :“你别担心,我没、没有恶意。自上次见过你后,我就总想着你,直觉告诉我,你是我的同类。这不,想在临死前又跟你见一面。”
她还是没开口。
皇后习以为常地擦唇角上的血:“我其实不是这个朝代的人,我来自一个叫现代的地方。”
凤床前垂挂着几层帐幔,林听没看到皇后用帕子擦血。
皇后气息越来越弱:“这个朝代其实也并不存在,只是一本名唤《一枕槐安》的限制文,我穿书进来的,但没有系统。”
林听若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