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没带帕子,这次用袖子给她擦眼泪:“怎么又哭了,别哭了。没用的人是他,不是你。”
段馨宁越想越止不住泪。
“世安侯为何要造反?他可是侯爷,陛下还那么信任他。”
林听暗道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有些人对权力的渴望是无穷无尽的,他是侯爷又如何。”
“乐允,你和我二哥是不是很早就知道此事了?”段馨宁发现林听的反应不太对,正常人听说身边人通敌叛国,不会这么平静的。
她一开始知道时还不敢相信,问夏子默是不是撒谎来骗她。
林听灌一杯凉了的茶水入肚,消消火:“我也是来了安城才知道夏世子跟谢五公子私底下有来往,不比你早知道多少天。”
“我二哥他……”
林听知道段馨宁想问什么:“段翎不会将此事告知陛下。”
众所周知,锦衣卫比朝中其他官员还要忠于陛下,段馨宁诧异:“我二哥他亲口说的?”
林听平复心情:“你二哥他要是想告知陛下,早就说了。”
段馨宁欲言又止:“二哥是锦衣卫,怎么会帮子默瞒着陛下?难道二哥他也想……”造反?
“他没有。”林听看了眼堂屋外间,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仆从离开,“夏世子的伤口应该包扎好了,我现在陪你出去见他。”
她们一出到堂屋外间,夏子默就看了过来:“令韫。”
段馨宁没理他。
夏子默想过去牵段馨宁的手,却被林听拦住。她眼神不善,扫过他被包扎过的伤口:“夏世子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当令韫是召之即来挥之则去的人?”
闺蜜耳根子软,不争气能怎么办,努力给她争回点呗。
夏子默先望向段馨宁,再望向她平坦的肚子,低声否认:“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她好。”
林听拳头咯咯作响,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冷着张脸:“想她好?我怎么看不出来,别以为跪一跪,流点血就很了不起了。”
夏子默接受她的数落:“我知道这些都比不上令韫之前受到的伤害,我以后会弥补她的。”
林听:“……”他每说一句,她就想揍他一拳是怎么回事。
段翎坐在旁边,目光扫过桌上那把还沾着血的小刀:“时辰不早了,夏世子也该回去了。”
逐客令。
夏子默听得出来,不过时辰确实不早了:“令韫,我明日会再来看你的,你好好养身子。”
段馨宁躲在林听身后不出来,夏子默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段翎转头看段馨宁:“你有孕在身,又赶了几天路,得早点休息。”他唤她的贴身丫鬟进来,“芷兰,你带三姑娘下去休息。”
芷兰进来扶段馨宁。
段馨宁今晚本来想和林听一起睡觉,说说心里话的,但对上段翎这个看似好相处的二哥,她莫名不敢开口了,怂怂地应道:“乐允,二哥,你们也早点休息。”
林听拉住要往外走的段馨宁:“今晚要不要我陪你?”她们以前也不是没试过同睡一屋。
段馨宁又看了看段翎,咽下快到嘴边的“好”字:“不用了,芷兰晚上会陪着我的。”
她随芷兰去后院的厢房。
林听看着段馨宁走远,也和段翎回自己的房间。
房内烛火被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吹灭了几支,光线偏暗。段翎拿出火折子去点亮蜡烛,漆黑的眼底倒映着烛火:“夏世子跟我说,令韫收下了他用血写的婚书。”
点亮蜡烛后,他们落在地上的两道影子也清晰了点。林听盘腿坐到罗汉榻,看自己和段翎的影子:“我也听令韫说了。”
段翎收了火折子,用手轻轻点过燃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