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应平平,像没看出安城的异常,用热水洗了一遍勺子。
“两位客官,你们的馄饨做好了,慢用。”老板端着两大碗馄饨走过来,放到他们桌上。
林听接过段翎递来的勺子,看了眼冒热气的馄饨,喊住老板:“不是说反贼要打到安城来了?”
老板回头看她,用搭在肩上的汗巾擦了擦额头:“对啊。”
“你们就不怕?”
他浓眉向上挑了下,灌了几口用劣质茶叶泡出来的浓茶,粗着嗓子道:“有啥子好怕的。”
百姓不怕打仗?为什么,最怕打仗的不应该是百姓?林听不理解,莫不是他们觉得太子和世安侯都来了安城,安城不会败?
老板见林听目露不解,没解释,笑了声:“姑娘您在安城住上几日便知我们为何不怕了。”
他回去继续做馄饨。
林听也没再多问,先喝些汤,再吃馄饨,边吃边想着任务。
几日前,她曾以段馨宁名义让段翎帮忙打探一下夏子默的消息,说要写信寄回去,完成了每隔五日打听一次他消息的任务。
林听离府前见过段馨宁。
段馨宁听说她要去安城,很担心,见劝她不成,只好说了不少让她小心点的话,后来大概是想到夏子默,变得欲说还休。
明眼人一看便知段馨宁的想法,林听也知道她放不下夏子默,想知道他的消息,又说不出口。
林听干脆借完成任务给段馨宁打探消息,可谓是一举两得。
就算她因为夏子默不上门提亲一事,想揍死他,但凡事还是得以段馨宁的意愿为先,毕竟感情的事最是剪不断,理还乱。
现在林听来到安城,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在明天见到夏子默。
问题是夏子默在哪里,她还不知道,怎么去见?
段翎是帮她打听到夏子默的消息了,却没说确切位置,只说他人已平安到安城。林听也不敢细问,原因是段馨宁远在京城,又来不了,知道夏子默如今是否安全就行,不用知道确切位置。
说段馨宁拜托她带一些话或东西给夏子默也不行,因为段翎可以代为转交和转述,所以她和夏子默完全没必要在安城见面。
林听只能另想办法了。
她瞄了一眼段翎,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问:“你待会要去哪里见太子和侯爷?”夏子默很有可能跟在侯爷身边,问出侯爷的位置,或许就能知道他在何处了。
段翎握住勺子的手动了下,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汤,不答反问:“怎么,你又想随我去?”
她否认:“没有,我就随便问问,你不能说也没关系的。”
他吃完最后一个馄饨,放好勺子:“是不能说,太子的行踪要保密,侯爷的行踪也是。”
“那你要去多久?”
段翎轻声道:“一个时辰左右,我先送你去宅子,再去见他们。”锦衣卫来之前,安城的官员就收到消息,给他们置办好宅院了,一来便可入住,所以他方才让锦衣卫拿行囊去安置。
林听抬手指不远处的茶馆:“我能不能在那家茶馆等你,我一个人待在宅子里太无聊了。”这是实话,她一个人闲不住的。
“你初到安城,人生地不熟,可要我唤个锦衣卫跟着你?”
她马上拒绝了:“不必,我随身带着迷药和毒.药呢,寻常人伤不了我。你办完事到茶馆找我就行,我在那里听人说书等你。”
段翎留下吃馄饨的银钱,还给了她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起身道:“好,我办完事到茶馆找你……你不会到别处去吧?”
“不会的。”
如段翎所说,她在安城人生地不熟,没打算到别处去,就待在这家茶馆里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