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反差好像在引诱人反复回想她皱眉喘息的模样。
但孟宁掉入了另一个陷阱。孟宁在想:白西装啊。
有时“喜欢”并不是一件面目可爱的事, 会让人平白生出许多的纠结。
她想,温泽念今晚这样的一身白,其实与她的黑衬衫并不相称。如果她站到温泽念身侧的话,大约会像一枚难看的休止符。
想想又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
这样的公开场合,她哪里来的什么机会站在温泽念身侧。
温泽念问完了左右站起来,其实宴会厅里已一瞬安静。但她按照传统端起一只细颈酒杯,手执银勺很轻的敲了敲,提醒大家注意。
复古铸花的银勺。清透的水晶杯。和那白皙细长的手指在一处,都是等量相当的艺术品。
她的祝酒词说得简约,并不长篇累牍,加上她特别的重音习惯,就算不刻意抑扬顿挫,也抓着人耳朵让人跑不了神。
雎梦雅望着她祝酒的样子:“再过不久就看不到她了啊,遗憾遗憾。”
那天她到祁晓她们房间讲起这事时,祁晓与她意见相左,倒是孟宁算她的同盟军。所以这时她又小声的问了句:“是吧,孟宁?”
孟宁弯弯唇角:“就是。”
祁晓眼尾扫过来,瞪孟宁一眼。
真能装啊。
今日晚宴是中餐菜色。祁晓从凉菜碟里夹了颗鹌鹑蛋放孟宁面前的小碗里:“你别嚼,就这么整个吞,卡嗓子眼里最好。”
孟宁:?
祁晓在心里说:憋死你。
温泽念说完祝酒词便坐下了。虽然坐姿照样笔挺漂亮,但孟宁对那张面庞太熟了,能瞧出这些日子温泽念应该当真很累,透出些懒倦,眼尾微微向下,一个素来紧绷的人,这时反而流露出几分旖旎。
孟宁又把眼神移走了。
大多数五星级酒店擅作融合,虽吃中餐,几张圆桌却围出中央舞池形状,大提琴手竟配了吉他手,让奏乐舒缓间又有种放松。
这应该也是温泽念的安排。她心思缜密,着实厉害。
救生员们平时过酒店主楼而不入,里面夜夜笙歌,丝竹管弦,好像天然隔出屏障。今晚换作她们主场,又不至于正式到给人压力。
年轻人喝不惯黄白酒,今晚配的是红酒,柔滑得像舌尖丝绒,引得孟宁都多看了眼酒瓶标签。
祁晓看孟宁一晚上都有点心不在焉的,低声问:“你想什么呢?”
孟宁摇摇头:“就,走神。”
这时,雎梦雅她们在讨论:“来拼酒怎么样?谁赢的话,就去向Gwyneth邀舞。”
集团传说中的人物空降到C酒店,到现在人家要走了,好像也没有任何人跟她变得熟一点。
几杯红酒打底,众人也有了放肆的兴致:“好啊,但要是她拒绝了怎么办?”
“拒绝就没办法啦,试试看呗。”
雎梦雅笑着拎过酒瓶给众人斟酒,斟到孟宁这边的时候,祁晓伸手替她挡了下:“孟宁胃不舒服,她就不参加了。”
对其他人是酒意上涌的挑战。
对孟宁却是一种折磨。
祁晓不是没注意到,孟宁只在所有人都望向温泽念的时候,才把视线放过去。等所有人用餐或谈笑时,她也跟着把眼神移开。
没处落,就盯着祁晓刚夹给她的鹌鹑蛋。
祁晓的一颗心和今晚那些渍过酒的前菜一样,变得酸涩涩、皱巴巴的。
她物伤其类,不明白为什么有些喜欢,要喜欢到眼神都克制的地步。
孟宁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却拉一下她手肘笑笑:“我的胃,现在好多了。”
祁晓捂着她酒杯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