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该知道，今天这样的日子和场合，你不该来！”

方霁珩说着，弯腰刚将那束百合花拿起，却被顾秉文大手一按。

“阿珩，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想陪她呆一会儿，就一会儿！”

顾秉文的语气里满是请求，却最终也没拦下那束百合，被丢落在不远处的台阶上。

“陪她？”

方霁珩笑的一脸讽刺，双眼猩红。

“这么多年，你在哪里？人死了，你怎么不陪她一起去呢？”

“对不起！我知道，你有怨，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放弃找她，但我也有不得已的苦.......”

“对，你的苦，就是锦衣玉食，儿女双全，享受天伦之乐，而她呢？”

几句话，方霁珩也来了脾气。

这么多年，看着她痴痴呆呆，一直忘不掉那个男人。

而自己，从小到大，没有享受过一天母爱。

最终为了生活，在福利院，不得不拼命表现，成了被选择的那个。

方家待他也的确不薄，可终究，他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却怎么也无法心安理，不管不顾地做一个富家少爷。

而这一切，罪魁祸手就是他！

“她这一生，被你毁了！最后落得如此下场，你满意了？怎么还有脸来这里？”

“阿珩，我知道你有恨，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

眼下四下无人，话说到这里，顾秉文也全然没了任何负担。

第325章 墓碑前的男人

“顾先生！请注意言辞！”

方霁珩转过头，一双凌厉的目光投向他，没有闪躲，更没有半点儿温情。

“我父亲是谁，我自己也不知道，但顾先生，没有你的所作所为，我妈妈她不会如此，不会和一个不爱的人生下我。”

他说着，忽地放声大笑。

“我是什么？我现在真的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先前，还有半点儿记挂，是你，这一切都被你毁了！你怎么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字字句句，都如同尖刀利器，戳在心间，痛到窒息。

可眼前，这个男人，那蹙眉冷笑和先前那温润一笑的样子，都有他和孟媛的影子啊。

关于方霁珩身世的调查资料，那天经过书房，顾老爷子和顾宸洲的谈话，他听的清清楚楚。

可他依旧不肯相信。

总有一种直觉，在心头挥之不去。

也或许是天生的父子之情的牵引，在婚礼上，两人第一次见面，他就觉得分外亲切。

所以，当时，他问出了那句话：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而后，冥冥之中，那天他有了孟媛的消息，却又在码头，意外搭乘了方霁珩的车，一路疾驰，赶到了那个村镇，见到了孟媛。

却不曾想，才有了后面这些意外。

“你当真不肯认我？”

不管他如何否认，话语多么难听，顾秉文都有种特别笃定的直觉，也大概着是孟媛留给他在这世间唯一的念想吧。

“顾先生，带上你的这些东西，离开这里，我想，如果有来生，我妈妈也未必肯想认识你，因为认识你，就有无尽的痛苦和灾难，这一生，她过的何其悲哀，受尽世人唾弃的眼光，如果但凡你还心疼她，希望你别再来扰她清净。”

方霁珩说完，从地上捡起那枚遗落的袖扣转身离去。

荒凉的墓碑前，只有照片上那一抹笑颜，此时才能让顾秉文感受到些许温暖。

他慢慢弯下腰，将散落在一地的百合，一只只捡起，重新聚拢成花束，重新摆放在墓碑前。

冷风吹过山头，树叶沙沙作响，他倾身坐在墓碑旁，修长的手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