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两个人被惊动,从堂中走了出来?。
“阿姮姑娘?”仲其箕也很是意外,含笑?朝她点头。
楚王长?身立在廊下的灯影里,看了她一眼,眸中暗影幢幢,颇有些?意味深长?。
“王上,我、我……”阿姮心尖狂跳,绞尽脑汁的想?该如何解释,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在楚王等人没有盘问她,不等她说话,褚良已迫不及待的讲起来?,他是如何得知喜妹兄长?的行踪的。
庖叔叫他去弄几条鱼,他就去江边找渔夫。
渔夫告诉他,成大夫从汉水回来?后,雇了他的渔船,沿江水东下,行了几百里的水路,沿两岸游历了一番才回来?。回来?后就去了郢郊的山里结庐而?居做了隐士,只叫渔夫每隔几日往山里送一回鱼。
“属下已给渔父那老叟讲好,明日早间,在山脚下等着?给我引路!待属下去把成兄长?请下山!”
“不可造次,”芈渊制止褚良,“成大夫有伯夷叔齐之风,想?来?也是自在惯了,还?是寡人亲自登门方显诚意,明日你随我去山中拜访他。”
褚良颔首答诺,一抬头见仲其箕走向墙边,正低头垂眼一脸和色的跟阿姮说话。
“仲阿兄!你我二人许久未见,司巫留了不少?好酒在此?处,快随我去畅饮一番!”褚良跳起来?,上前揽住仲其箕的肩膀,边笑?边拖着?他往外走。
仲其箕朝大王拱手告退,又笑?着?冲阿姮道别?,而?后和褚良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走了。
转眼院中只剩下阿姮自己,还?有楚王。
她在国君门外偷听,竟然没有一人怀疑。阿姮刚惴惴不安的松了口气,楚王如一团墨影逼近,探出一只手臂,撑住她身旁的墙面,将她禁锢在逼仄的角落里。
他和臣子先前在堂中议事,言谈之间除了杀人还?是杀人,阿姮听得心惊肉跳。此?刻被他堵在身前,不敢躲闪,后背绷得笔直,贴住冰凉的墙壁。
“你和仲其箕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熟悉了?”楚王口中微酸,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
“嗯?”阿姮被他问得莫名其妙。
两只鹰隼般傲然不驯的眼睛紧盯着?她,在夜色中闪烁出狐疑的光芒,毫不掩饰眼中的不悦之意。
他遇事还?是那么敏锐,疑心也还?是那么重。但是,似乎,用错了地方。
“我和仲百夫长?统共没有说过几句话,”阿姮小心翼翼的分辨他眼中的情绪,轻声慢语的说,“夏祭那时,我请大王出手救下鹂阿姊的时候,拜托他……”
“够了,寡人没兴趣知道,”芈渊忽而?又出口打断她,唇角一歪,眉目懒怠,低哼了一声,“想?通了?”
想?通什么?阿姮苦思默想?,也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是之前他俩说过的那个图案吗?
“大王!我想?起来?了!”阿姮眼中忽然一亮。
此?时此?刻,一颗流星划过天空,在她波光盈盈的一双妙目中,搅起两簇细碎的银光。
眸光如水,天河倒映,芈渊一晃神,差点溺于其中。
“我突然记起来?,我阿父曾经跟我说过,商王时期,有一些?铸剑大匠,会将独属于他们?自己的印记铸刻到剑柄上!如果那个图案就是从剑柄上来?的,有可能,就是某位铸匠……”
阿姮兴奋的一气说出来?,突然住口。
可那是殷商前朝,是好几百年前。没有人能活那么久。
“可能,就是你说的某个铸剑匠人的后人,”芈渊随口说了一句,又问道,“他们?以何物作为独属于他们?自己的印记?”
“或许是他们?的名氏……”阿姮面色恍惚,陷入遥远的回忆中。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