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鼎以四根高大的?铜柱为底座支撑起来,鼎的?底部?竟然还有纹饰。
芈渊驻足,弯腰细看。
两个半圆的?图案合在一处,似曾相识。
“阿姮!”他沉声唤她,一脸肃色。
几个人围上来。
除了褚良那天不在场,剩下三个人均一眼看出,巨鼎底部?的?图案,就是?给商王铸王剑的?铸剑师的?名氏。
图案旁边铸刻着三个铭文。
“写的?什?么?”喜妹问。
阿姮盯着铭文看了半晌,才开口:“有陨氏。”
轻柔的?嗓音里遏制不住激动和颤抖。
这是?商王铸剑师的?名氏,也是?她的?阿父和祖辈那些铸匠继承下来的?姓氏。
也是?她的?姓。
贵族有姓,小民无姓只?有名。
庶民中唯一的?例外,是?那些拥有超群技艺的?工匠,能得到王的?赏赐,拥有名氏,并?将之传承下去。
“太?好了!知道了铸剑师的?名氏,我们在查阅前朝典籍时,就更方便了!”喜妹也很兴奋。
褚良问:“可是?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这有什?么奇怪的?!九鼎看过了,我们快些回去,到典藏室把有陨氏的?记载找出来!”
喜妹跳起来,拉着阿姮往回走。
阿姮点了点头。夜已?经很深,他们该回去了。
芈渊跟在阿姮身?后,抬头看了眼夜空。
陨者,天外来石。
今夜星空璀璨,没有流星。
四个人说走就走。夜路不明,褚良怕喜妹从山上摔下去,仍是?不由分说的?把她背起来,一路朝山下狂奔。
芈渊亦没有说什?么,把阿姮扛到后背上,跟着下了山。
阿姮埋着头伏在他背上,死死的?闭着嘴,不再说出一个感谢的?字来。
隐约看到山脚下的?马车,芈渊把她放下。两个人都隐约松了口气。
阿姮刚要朝喜妹走过去,被芈渊叫住。
“真的?感激寡人,就不要只?是?嘴巴上说说。”
“你要怎样?”阿姮盯着他的?眼睛。
他的?脸上布满了伪装,只?有两只?眼珠子能看得清。
夜色朦胧的?林中,男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亮。
“再亲我一回,像最后那天早上那么主动。”
他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一丝起伏。
说完,懒洋洋的?站着,挡在她面前的?山路上。
山脚下,喜妹和褚良在说话,听?不清。
阿姮走到他跟前,他松垮的?挺直腰板,依然不动。她只?得抓着他胸前的?衣裳,踮起脚尖,仰头把唇送上去。
被一只?粗粝的?手掌在半空中挡住。
一声轻蔑不屑的?嗤笑从健硕的?胸膛震动出来。
他挡住她的?嘴,坏心眼的?冲她低语:“还是?先欠着吧。”
她欠他的?,他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岂止一个吻。
*
返城。
一路上都很平静,快到城门口的?时候,本来冷清的?北门突然多出很多人。
芈渊和褚良嗅到不寻常的?气息,出手按住刀鞘准备拔刀。
“是?申叔偃。”褚良轻喝。
阿姮吃惊,起身?一个踉跄冲上前,掀开车帘。
只?见一辆兵车驶出城门,朝他们直冲过来。
长身?玉立,站在御者和车右中间?的?,果然是?申先生?,俊雅的?面容上一脸焦急和愤怒。
看到她的?一刹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