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已经很久没有提起过那个名字了。祝让察觉自己失言,讪讪的?闭上嘴。
“寡人要去?问一问蔡侯,申叔偃指使刺客在?吾国作乱,扰乱王都,残杀我?楚国的?子?民,这笔账该怎么算?”
国君神情淡漠,双眸中透出?高?高?在?上的?冷冽,毫不掩饰轻蔑之色。
从袖袍中伸出?两只手臂,手掌上几道血痕还未愈合。他以断剑的?剑刃刺伤聂羽的?时候,两只手都受了伤。
这几天他面上平静,实则神思混乱,根本没有心情处理伤口。
想当初,他手上稍微破了点口子?,就牵动?了她的?心神,盯着人为他包扎,亲手给他喂膳食。那时的?她,是如斯的?温柔,和顺,乖巧,体贴……
通通都是假的?!
褚良将国君的?神色收入眼底,看上去?,年轻的?国君骄傲自信,一如往昔。
但他定要仓促北上,还用了一个蹩脚的?借口。
若说不是因为那个姑娘,只怕国君自己都不信。
褚良道:“王上,依属下之见,既然这次北行,一不觐见天子?,二不会盟诸侯,只是我?们和蔡国两国之间的?事,属下有一个想法……”
听他说完,芈渊点头:“就按你说的?去?办。”
众人告退,他又?把祝让和褚良唤回来,目光森然的?望着他们:“此次寡人北行之事,不得透露给家里的?女人。但凡有谁走漏了风声,寡人这回绝对不会留情!”
褚良家里没有女人,祝让再傻也知道国君在?警告自己。
从露台上下来,祝让不服气:“拐跑姮女的?人,说是成女干的?,我?都信!大王他倒好,居然怀疑到我?家阿秀头上!”
褚良苦笑,问:“如果?真是秀夫人所为,阿兄会怪罪夫人吗?”
“当然不会!”祝让一口否定,哈哈笑着调侃道,“阿秀哪有成女的?胆子?大!再说了,自己的?女人看不住,倒怪罪到别人的?女人头上!我?可不是不讲理的?人!”
祝让嘴里埋怨着,心下也晓得守口如瓶,遣了个卒子?回家里报信,只说办差事去?了,归期未定。卒子?领了命,刚要走,又?被叫住。听祝让又?絮絮的?说了一气,无非是夫人怀有身孕,叮嘱她平日里多加小心。
有家有口的?人要操心的?就是多。褚良家里就他一个,也无人可以听他带话。喜妹和成家兄长在?王卒出?征前就走了。
她走前还笑着跟他说,如果他送给她的那些锦缎脱了手,定要分一半的?钱给他。
她和他,有好好道别。
而国君和姮女,想必是没有的?。
芈渊站在?露台上,适才祝让和褚良的交谈他都听到了。
雪已经停了,满目煞白,刺得眼睛生疼。国君抬手捂住眼睛,缓缓闭目,挡住刺眼的?亮光。
将她找回来?祝让说的?不对,他要把她抓回来。
他以前对她有多喜爱,现?在?就有多憎恨,多厌恶。
那个虚伪的?女人。玩弄了他的?感情,又?绝情的?抛弃了他。
他要把她抓回来,叫她一一尝过他所经历的?痛苦,而后?,他也要狠狠地?抛弃她,弃如敝履。
呵,他不要她了。
芈渊不屑的?轻呵了一声,一缕白气从嘴里吐出?来,转眼消散在?空中。
不,在?抛弃她之前,他定要质问她,难道他对她还不够好吗?她将他的?颜面和尊严置于何地??
他还要冷冷的?看她哭着回头求他,再当着她的?面,碾碎她的?心。
就像她对他所做过的?那样。
还有那个男人,他要狠狠地?报复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