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这款旗袍的裁缝师傅,肯定是个能人。

“我在乾头镇一家裁缝铺里买的,叫……‘喜悦裁缝铺’。”蒋飞燕嘴里还含着勺子,说得?含混不?清的,“我们班有个同学在她那儿做了条裙子,可好看。我就?想着给妈妈也做一身?。”

“喜悦裁缝铺?!”蒋卫军跟见了鬼似得,直接站起来,“做衣裳的裁缝是不?是叫姜淼?”

蒋飞燕没明白蒋卫军这是怎么了,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别人好像是叫她姜师傅,是个很漂亮的姐姐。她那儿还卖头花呢。”

“天呐……天呐……”蒋卫军发出一阵阵惊呼,饭也不?吃了,就?在那儿盯着孙皓洁身?上的旗袍看。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付树峰从乾头镇回来之后,就?说服装厂有救了。

人家都能做出这种衣裳,啥样的服装设计不?出来?

可转头想想厂里剩下的那些资金,蒋卫军又低下头,觉得?有些为难。

晚上躺在床上,蒋卫军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他和?孙皓洁睡的大床是当初结婚的时候打的床,已经二?三十年了。一翻身?就?嘎吱嘎吱直响。

孙皓洁被?他吵得?睡不?着,哀怨又生气地道:“老蒋,你到底想干嘛!”

她知道他为着厂子的事情发愁,可也不?能让她跟着熬夜呀!

蒋卫军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半晌,又悠悠地问道:“老婆,咱屋里……还有多少存款啊?”

家里的钱一向是孙皓洁在管,具体还有多少,他还真不?知道。

“还有个三千多吧。怎么,你想拿去投你那厂里?”

二?十多年的老夫老妻,蒋卫军还没张口,孙皓洁就?知道他想放什?么屁。

“是……”蒋卫军厚着脸皮笑笑,“飞燕今个说那个裁缝,我想着让她帮厂里设计一套服装,看看能不?能把厂子盘活。”

“找人家买设计图,总得?要钱的嘛……”他都两三个月没往家里拿一分钱了,还真的有点?难开这个口。

可想到厂里那些工人,他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你想拿去就?拿去吧。”孙皓洁叹一口气。

这段时间以来,蒋卫军整天在家里长吁短叹的,她又何尝不?心疼蒋卫军?

自打接手服装厂以来,蒋卫军一颗心就?扑到了服装厂上。把服装厂从二?十人的小厂,发展成现在足有五十人的模样。

现在厂子出了问题,无?异于?剜去蒋卫军心尖一块肉。

整天整宿睡不?着,头发一把一把地掉,她实?在很难拒绝。

“谢谢老婆。”蒋卫军抱着孙皓洁,在她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抱着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他去信用社取了钱,带着钱赶往乾头镇。

不?过,蒋卫军没好意思叫上付树峰。

他昨个说得?信誓旦旦的,认为姜淼不?可能救活服装厂。

今天就?要去找姜淼,给厂子做设计图。

要是让付树峰知道了,他这张脸往哪里搁?

票车在公路上一路摇摇晃晃,蒋卫军心情也越来越激动。

一路赶到乾头镇,他朝着周围人打听了喜悦裁缝铺的位置,就?直接了当地往喜悦裁缝铺赶去。

谁知道,刚一到喜悦裁缝铺门外,他就?跟一个人撞个正着。

抬头一看,正是付树峰。

对方眼下青黑比他还要浓上几分,怀里跟他一样抱着个包。

瞧见蒋卫军,他明显有些震惊:“老蒋,你这是……”

昨晚付树峰回去之后,躺在床上左思右想,就?是睡不?着觉,心里一直想着厂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