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你的胆子在记者会上胡说八道!”

我冷冷地看着她暴怒的脸。

“我说的,哪一句不是事实?”

她被我问得一噎,怒火更盛。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对别人造成伤害?”

“万一他们挖出机场监控,宇川被卷进来怎么办?他好不容易才进了维也纳乐团!”

她果然分得清。

心底的痛一下子蔓延开来,几乎将我凌迟。

“苏语棠,你认得出他。”

苏语棠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烦躁:“那又怎么样?他对我意义是不一样,可我还是跟你结婚了。”

“别忘了,这一切都是你求来的。”

是啊,一切都是我的执念。

苏语棠连我的脸都记不得,又怎么会记得二十年前的约定。

我抹去脸上的泪:“苏语棠,我后悔了,离婚吧。”

苏语棠沉默,脸上却没有我想象中的轻松。

半天,她才像做了什么重要决定一样,开口:

“别闹,你跟以前一样,一直穿白衣服,我不会认不出来的。”

“我不会跟你离婚的。”

“是吗?”我扯出一个笑抬头看她。

她大概忘记今天早上,从我手上接过一份什么文件了。

我不过是戴了个假发,换了身衣裳。

苏语棠就默认我是新来的秘书。

看都不看就签了那份离婚协议。

还让我收拾了她书房的保险柜。

苏语棠精心地把昨天那本杂志上的林宇川照片剪了下来。

我拉开保险柜,满满一柜子都是林宇川的报道。

红衣服的,蓝衣服的,黑衣服的。

不管林宇川打扮成什么样,苏语棠都能认出来。

而最久远的一张照片里,是还在高中的林宇川。

穿着白衬衫,清淡的平头。

和这三年里我费尽心思维持的样子,一模一样。

出神间,苏语棠拉起我的手:“陆衍,我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我讽刺地扯扯嘴角,刚想张口把一切都说清楚。

苏语棠却突然把我推开,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我顺着看过去,林宇川的背影消失在人潮中。

跑到一半,苏语棠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

回头喊道:“陆衍,你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可她开口呼喊的方向,却对着身旁另一个男人。

他也穿着同我一样的苍绿色西装。

我毫不犹豫地扭头走了。

3

苏语棠对我擅自走了的事大发雷霆。

可那天我就坐在旁边的咖啡厅跟办身份的人谈事。

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天黑苏语棠都没回来过。

我没理会苏语棠,反正只要我换身衣裳。

在她面前就是隐形人。

出国手续全部办妥,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商场,买新衣服。

这几年为了让苏语棠多看我一眼,我的衣柜里清一色的白,活像个移动的灵堂。

现在多看一眼都反胃。

销售热情地拿出一套浅蓝色的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