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觉得不太能想象像哥哥那样的人，身上会有薰衣草这种柔和温暖甚至带着点甜的香气，还是龙涎香的味道更适合哥哥。

想着，楚融忽然好奇起来：“哥哥用的是什么味道的洗发水？”不会也是龙涎香吧。

凌亦转过脸来，昏暗的车厢里，楚融不太能看清他的表情，但直觉有一种被对方的眼神锁定的感觉。

凌亦低沉的声音在车厢里缓缓扩散开来：“你想闻吗？”

楚融愣住，闻？像刚刚哥哥闻他那样吗？

他没回答，凌亦似乎笑了一下，公布答案：“我倒是没注意，回去以后给你看看。”

楚融暗自松了口气，没坚持让他闻回去就好。

他刚想答应，但话到嘴边，又被咽了下去。

回去……

楚融抿起嘴唇，他虽然已经决定搬出去，也让梁枕开始物色房子，但这件事还没跟凌家任何人提过。

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些日子，哥哥和平叔一直都在尽心尽力照顾他，他稍微有所好转就要离开，实在有忘恩负义之嫌。

可是再留在凌家，他又会忍不住依赖起来，那会让他变得软弱。

车厢里突然就沉默下来，着实反常，凌亦开口：“怎么了？”

“哥哥，我……”楚融话刚开了个头就打住，他咬住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往下面说。

“嗯？”凌亦很有耐心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楚融放在膝上的手握紧又松开，最后说出口的是：“我明天想去看我妈妈。”

再拖一天，等明天看完妈妈回来，就跟哥哥说搬出去的事。楚融这么想着。

凌亦闻言，二话不说便答应了：“好，明天好像会放晴，出门也方便。你打算几点出门？”

楚融听出了不对劲，疑惑地问：“哥哥也去吗？”

“嗯。”凌亦说，“正好我也很久没去看楚阿姨了。”

“可是工作不要紧吗？”楚融问，他可记得明天是工作日，哥哥要上班的。

凌亦说：“可以请假。”

说罢，怕楚融不赞同，他又补充一句：“我假期多。”

楚融无话可说了，他听秦羽涅说过，哥哥以前都没休过假，积攒的假期够他休上一阵子了。

可能哥哥也累了吧，也不是那么喜欢上班。

楚融想了想，说：“吃过午饭再去吧，早上还要拿样东西。”

“好。”凌亦答应了。

*

车子平稳地把两个人送回了凌家，楚融回到房间，给梁枕打电话。

他把跟股东们的约定告诉了她。

梁枕觉得很无法理解：“他们让你培养接班人？有没有搞错，你才二十五，培养什么接班人！”

楚融轻笑一声，带着几分不屑：“他们要是不这么做，我才要怀疑他们的智商。之前公我身上，我一出事，公司基本玩完，子桑，才会把穆梵池挖过来，就是不想我一人独大。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我也无法理解，“我不懂的是，你居然答应了。”

楚融沉默。

听着这份持久的沉默，梁心软了。”

楚融看着薄情，但心比谁都软，自己一手发展起来的公司，他不舍得看着它倒下。

轻轻叹了口气，梁枕又问：“你是不是担心……”

她问得小心翼翼：“你又会像，没办法工作？”

依旧是沉默。

楚融握着手机，看着眼前的落地窗，玻璃镜面映出他此刻的模样，理性，正常。

但他永远记得自己失控时红着的眼，里面是愤怒，仇恨。

他开口，语气平静：“没那回事。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