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他一岁时,他妈妈抛下他跟别人跑了;他爸爸在五岁那年,父亲也去世了。
他说他渴望有一个家。
毕业那年,我们租了个出租屋同居了。
出租屋狭小破旧。
那时他红着眼眶紧紧地抱着我,一遍遍承诺,他这辈子只爱我,一定会让我过上好日子。
我义无反顾。
刚出社会,跌跌撞撞,最穷的时候,没有暖气,冻得瑟瑟发抖,只能彼此紧紧拥抱蜷缩在仅有的那一床被子里取暖。
两个人吃着一份猪脚饭。
渐渐的,我们从破旧的出租屋搬到了两居室。
他拼命工作,短短两年内连升三级。
郑淮川甚至为了多挣点钱,买了辆二手车跑滴滴。
每天晚上加班结束后,随便吃点东西便匆匆出门了。
长此以往,他的胃落下了毛病。
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身体,刚刚获得晋升机会的时候,我毅然决然放弃了。
换了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每天下班赶回家做饭送去给郑淮川。
收入虽稳定可观,但枯燥乏味,日复一日,我感到笔下的灵感如流水般飞速流逝。
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梦想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就在那时,我们迎来了第一个孩子。
郑淮川很高兴,抱着我喜极而泣。
他之后更加拼命地工作,几乎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一天下班路上,我赶着回家,不小心被一辆逆行的车撞倒,孩子......没了。
医院里郑淮川流着泪,颤抖着抱住我,不断安慰我:“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熬过最艰难的日子,公司渐渐有了起色,从最初的两个人发展到两百多人规模。
我们也从两居室搬到了现在的大平层。
属于我们真正的家。
但似乎我们只能同甘苦,不能共富贵。
9
如今我们生活过的出租屋已经拆了,相遇的那家奶茶店也空置了很久。
我坐在奶茶店外的台阶上,打开早已融化得一塌糊涂的蛋糕。
挖了一块塞进嘴里,过分甜腻的味道充斥了整个口腔。
好难吃。
大口大口塞着,强行咽下,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
再也忍不住,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失声痛哭起来。
眼泪流干的最后一刻,我打开手机,给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发送了一条消息:
【如你所愿,我们分手吧。】
随即拉黑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
把所有关于我的东西扔掉,连那盆枯萎的荼蘼也一并扔进了垃圾桶。
收拾行李时,门铃响起。
程恬恬追到了这里,满脸急切地同我解释。
“妍妍姐,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从未……”
我打断她,平静地注视着她:“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不是你没有和有婚约的男性保持距离?不是公司前台给你通风报信,你又装作无知般显现亲呢闯进办公室给我看?还是没有那么凑巧三番五次把郑淮川喊走?”
她脸上血色褪尽,嘴唇嗡动着,语无伦次地想辩解。
我已经无心再与她纠缠,转身向屋内走去。
她情急之下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我下意识甩开。
她踉跄着没站稳,摔倒在地,手捂着脚腕。
我一怔,下意识弯腰想去扶她。
“你在干什么!”一声暴喝在身后响起,郑淮川满脸怒气地冲过来,一把将我推开,环住她的肩膀,一副保护者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