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夏云盼知道，他们结婚这么多年，领的结婚证却是假的......

他不敢想象她会有多么恨他。

“对了，我打电话来，是想跟你说一声。”夏明川叹了口气，“你们失去的那孩子，我陪云盼葬在后院的玫瑰园，只是孩子的右手当时被狗叼走了，一直没找到。你要是有心，就赶紧找找吧，让孩子走得完整些。”

陆寒砚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哽咽了一下，才艰难地发出声音。

“小叔......不用找了。”

“什么？”

“手......我已经找到了。”

他闭上眼，眼前有浮现出那只腐烂的小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绞痛。

夏明川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叹息道。

“那，你就把它葬了吧。”

13

后院，玫瑰园，清晨的露水还未散去。

陆寒砚拿着那个小小的木盒，找到了块小小的新土堆。

他跪在湿润的泥土前，用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重新挖开那个小坑。

他将木盒里那只已经妥善清理、用干净软布包裹好的小手，轻轻放了进去，紧挨着那个小小的襁褓。

“对不起......”他的额头抵在冰冷的泥上，肩膀无非抑制地颤抖起来，“爸爸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妈妈......”

他一点点将泥土重新覆盖上去，直到将孩子重新掩埋。

他坐在坟边，望着这片娇艳欲滴的玫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夏云盼，其实不是在大学里，而是在夏家的花园。

那时候他还是只是穷学生，她也还只是小朋友。

她穿着白裙子抱着一只小狗，笑起来很可爱。

后来，他为了林清棠的一句话，故意接近她，娶她，把她当林清棠的替代品。

可其实大部分时候，他总是让她恍惚，她和林清棠其实并不像。

林清棠的笑容总是带着温婉的矜持，但夏云盼的笑容却很明媚、温暖，仿佛能照亮人心底最阴暗的角落。

后来，她告诉他怀孕了。

他记得自己当时愣了好几秒，然后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喜悦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抱着她转圈，兴奋得想个毛头小子，连夜翻遍了字典想给孩子取名字，甚至开始规划婴儿房怎么布置......

他是真的期盼那个孩子的到来，也是是真的想过，就这样和她过一辈子。

那段时候，他甚至没有想起林清棠。

直到夏明远去世，他又开始犯错......

陆寒砚抬手捂住脸，滚烫的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从指缝里汹涌而出。

都是因为他可笑的、扭曲的执念，因为他自以为能掌控一切的傲慢，因为他那一刻的鬼迷心窍......他毁掉了他的家，毁掉了曾经触手可及的幸福。

“陆总。”助理敲了敲身后的玻璃门，有些迟疑的走近，“您要我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他递上文件袋，默默低下头，没有去看自家总裁猩红的眼睛。

陆寒砚缓缓转头，接过。

牛皮纸袋很轻，却又重若千钧。

他深吸一口气，解开缠绕的棉线。

紧接着，每翻一页，心脏就像被刀割一次。

报告清晰地显示，当年匿名资助他完成学业、甚至在他创业初期注入关键资金的人，根本不是林清棠！而是夏明远！

是夏明远欣赏他的才华，暗中资助了他多年。

而林清棠，只是一个冒领这份恩情的片子，利用信息差，编织了一个“善良天使”的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