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往哪搁?

再者说,云珩早珩要嫁人的,到时候自己承袭爵位率领这些士兵,说起今日之事,他该如何服众!

“我不服!”云泽起身,掸去身上的土,昂着脖子吼道:“我只是一片好心来给你送银耳羹,何故罚我!”

“分明就是你在这里私藏外人被我发现,你若不满,大可以去长辈面前论上一论!”

如今,家中长辈凡是领兵者悉数上了战场,剩下从文之人只有三伯父,也就是云泽的亲生父亲一人。若是论到他面前,必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再追究不得。

云泽此番,不过拖延罢了。

但云珩却不买账。

“在这个地方,我说的话,从来不需要旁人的评论。”她环云周围的侍卫:“看来弟弟是觉得刚刚的十鞭不够多,不放我这个做姐姐的成全你一次,二十鞭!”

军营的鞭刑可不是闹着玩的,那鞭子是以荆棘所制,上面还带着倒刺,挨上一下便是一道血檩,没个十天半个月根本好不了。

十鞭子,已经足够他喝一壶了。

蓝溪指挥下,两个士兵上前,架住了云泽的肩膀。

云泽见今日难逃一罚,嘴里更是没了把门的,也不再称云珩为堂姐。

“老三!你就是自己偷偷藏人,被我发现了索性公报私仇!若是敢动我,他日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云泽正在这嚷着,屋里一道清亮的声音倏地传出来:“等一下!”

像是清风拂过水波,泛起阵阵涟漪。一张明媚的脸从云珩身后探了出来。

“你既想要个答案,那我便给你个答案。”温栖梧将刚刚云泽送来的食盒提出来,端出里面那碗莲子羹。

晶莹剔透的银耳如花朵般绽放,雪白的莲子之上,点缀着几颗枸杞,汤色清亮莹润,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看起来确实是费了些心思,得是一刻不停地看守在锅台边,汤一变色就立刻熄火,哪怕多一刻都会显得浑浊。

温栖梧将碗端到云泽面前:“你要的答案就在这!”

这算什么,不光云泽懵了,周围的人也跟着一并不解。

温栖梧捏着汤匙,舀出上面那几颗鲜红的枸杞,说道:“这枸杞的成色真好,颜色均匀颗颗饱满。”

随着她抬起眼睫之时,刚刚目光中的温和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凌厉之色,指着身后的云珩:“但你可知晓,你堂姐平日喜饮茶,《本经》上写道,这枸杞最是忌讳与茶叶同食,尤其是……额……”

温栖梧脑海中尽量回忆着刚刚这土匪头子跟她说得那个拗口的茶名:“尤其是峨眉雪翠!”

“书就在屋里书架上,不信你自己去看!你分明就是来下毒的,想要加害于你堂姐!哎呀呀,骨肉血亲啊,居然这般居心叵测,啧啧啧……”

温栖梧展示完成,收了手,重新站到云珩身后,路过她时不忘向她展示一个得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