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震碎她的剧烈疼痛瞬间席卷身体。
“啊!”温栖梧猛然起身,惊叫出声,胸口剧烈起伏,眼底还带着惊恐,茫然地向前望去。
熟悉的女人正坐在她的床边,红衣柔暖,盈出一身檀香,浮于周遭,似曦光拂面,光瞧见这片衣角,便已拉她出了方才那处无望深渊。
心头渐渐平稳下来了。
温栖梧觉着自己不该哭的,但她还是忍不住鼻头一酸,轻轻,悄悄,又明目张胆地将自己放进云珩怀里,发出一声抽泣。
“师尊,我方才好痛。”
女人似乎僵了僵,但很快放缓身子,环抱住她,“嗯,现在可还有什么不适?”
云珩这话问得轻柔,眸光却凝重,不知在思索什么。
温栖梧缓了老半天,才在温暖的怀抱里渐渐放松,摇了摇头不愿再回想刚刚那些经历,艰涩开口,“师尊,水”
云珩终究念着她的惨状,压住火气在空中虚写几字,指尖凝出一水团给小徒儿喂去。
温栖梧尚不知一会儿有什么大祸等着她,还乖软靠在女人怀里。
咕咚咕咚把水团咽下去了。
“说吧,”等她完全倦怠下来,云珩冷不丁出声,音色稍愠,颇有一股风雨欲来的意味。
“你偷跑出去做什么?”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徒儿自知劳烦师尊多年,又无长进,多惹师尊不快,想来您已忍许久,那日的话其实徒儿听见了,这儿本就是师尊的居处,哪有主人离去客人留下的道理,您不必为了躲我而离开,徒儿自会搬离朝眠峰,不再于此碍师尊的眼。
望尊康健。温栖梧失神落魄回了屋,这两年夜里都歇在师尊那儿,自个房间已经被用成了书房,她茫然抱膝,缩在角落一张小榻。
为何师尊会突然这样,分明以前没有过。
还有根骨,火灵根究竟如何了,师尊不喜欢吗?
她颤抖伸出手,上面还残留了一丝被师尊勾出来的赤色灵气,大抵是根骨显形。
思绪纷纷扰扰,愈想愈乱,但大多都离不开那个熟悉的女人云珩。
温栖梧理不清,就此枯坐许久。
直到月色缓缓照入窗棂,洒落碎银在她脸上时,温栖梧眼睫轻颤,猛然想到了什么。
药理,上清宗这也只有沉青峰上的最晓得了。
云珩乍然被这信唬住,眼底流露出错愕神色。
小徒儿这意思,是离家出走了?
年长女人后知后觉,昨日商量离峰的事应当是被这孩子听了去。
她头疼扶额,终于意识到,小徒儿已到了十三四岁这人崽子最麻烦的年纪。
本是决意离开一阵的心,此时又有些动摇。
这几年来,她一是因那卦象四处奔波,为自己的计划作准备,二是每每看小徒儿的面庞,再见这孩子的火灵根,就不住的想起记忆里那人。
不敢亲近,不敢多见,自己已试着放下她许多年,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只一遇见温栖梧便被打回原形,止不住的心痛。
云珩愈感痛苦,叹息把书信收好。
养孩子这么些年的弊端终于浮现。
她到底是不忍心任这姑娘在宗门里自生自灭。
还得去把人捡回来,云珩又展信,打算看看小徒儿在哪儿。
可细看两遍,那简陋的书信一点儿也没写这倒霉孩子的去向。
云珩凤眸冷然,没忍住
猛一下把书信捏皱了。
玉镯方位在隔壁。
她有些不太好的预感,蹙眉去了小徒儿的屋里。
书案上,可不正是躺着自己嘱咐过温栖梧不能摘下的墨玉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