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晦气话呢,雪灾那事你忘了?”
“走走走,别说了,那孩子过来了。”
人群喧闹止在银发孩童的跟前,大家都默契地绕过她行走,不愿给自己的新年沾上死气。
“节哀。”倒还有一人说了点温情的话,是燕山城的城主。
一位面容和善的女人,为官清正,十分体恤民情,不然也不会收下流浪而来的温余母女,如今也是念着温栖梧年纪尚小,帮忙将温余下了葬。
不风光,也算不上体面,简陋拿布一裹,放进棺木里,便在城外随意找了处地方埋下,好歹是入土为梧。
温栖梧料想自己应当是要难过的,可直到温余下葬后,她都没能找到阿娘离去的实感。
阿娘死了?
怎么会呢?
她抱腿蹲在阿娘墓前,失神看着竖在土堆上的小木碑,咂摸不到什么情绪来。
怎么会,阿娘那天夜里分明还温柔同自己讲着故事。
温栖梧沉默如一朵瑟缩的蘑菇,死死扎根在埋葬娘亲的土里。
怎么会?
她蹲了许久,终于在眼前阵阵发黑时慢腾腾想起娘亲留下的嘱托。
好像,是叫她去一处叫上清宗的地方。
温栖梧有些艰难地回想,可脑中关于娘亲的记忆却愈发模糊,唯有点只言片语能捡起来,凑不成完整字句。
宛若有人在她心口蒙了层纱,雾蒙蒙的,隔去了她所遭苦痛。
倒像是种保护。
“温栖梧?”城主找到了她,“你阿娘同我拜托过后事。”
“明日你便顺道跟着出城的商队,启程去上清宗吧。”
于是她就这样坐上商队颠簸的马车,孤身一人出了北原。
远处连绵山峰脱了雪衣,露出大片大片青黛之色,山腰处还轻飘飘缀了段凄清云雾。
温栖梧沉闷的心口好像突然被这云雾破了道口子,冷风倒灌而入,激得她全身颤抖起来。
鬓角隐隐有些蜿蜒凉意滑落。
温栖梧恍然抬手摸了摸,手心冰润。
她哭得也是这般悄无声息。
同娘亲的死一样。
【我说的可是正事。】温栖梧轻哼一声,不过她眼尖地发现师姐没被发丝藏住的耳朵微微有些泛红。
原来是害羞的呀,果然师姐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不能泰然自若,她有些想捏一捏师姐泛红的耳朵,结果被发掘企图的她被师姐按住了鬼鬼祟祟的手,下方妖王们怎么也想不到主座上的两位正在打情骂俏。
“沙沙……”
祁圣殿外有一道微风吹过,树影与花草随风摇曳,发出了枝叶摩挲的声音。
冷冽的神识扫过所有发出声音的地方,风停后,所有的枝叶又恢复了平静。
至此,巡视四周的神识才收了回去。
又过了好一会儿,攀在一棵树上的藤蔓动了动,它向空中挥出细小到几乎不可见的种子,那些种子再次随风飘入了日升宫内。
第 130 章 新生
“老鳄,我打算投靠日升宫这边的新皇了,”喝下上位赐的酒,一位来自雨林的妖王砸了咂嘴,沉思半晌后和身旁的同伴说了自己的决定。
“你真的确定了?”一边的雨林鳄王沙哑着嗓音道。
“没办法啊,现在也没有更多的选择了,相比较于西边自立为皇的那位,至少跟着这位还有活路。”
【她不过是一只刚刚突破到金仙境的凤凰,你怎么就能确定她一定是西边那位的对手?若是西边的那位杀了她,你这个拜了新主的就会是第一个刀下亡魂。】有些话不能宣之于口,于是鳄王传音给对方。
温栖梧学武正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