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云珩抓住了那个东西,医仙松了口气,不然如果一直让这种隐患留在病人的体内……日后必会成为更加棘手的麻烦,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阿雀。”云珩轻唤了一声师妹的乳名,她的声音仍然很虚弱,难言的困意环绕着云珩,若非记挂着师妹,她此刻恐怕又要睡过去了。

坐在床边的温栖梧埋在她怀里,身子还在微微颤抖,云珩抬起手有些吃力地轻抚着师妹的背脊,“是不是吓到了?别担心,冥河碎片的力量奈何不了我。”

温栖梧呜咽着应了一声,她抱着师姐愈发瘦弱的身体,静静听着师姐的心跳声。

“没想到,你居然对她感兴趣。”

云珩不置可否。

周空:“温栖梧啊……该从何说起呢。”

云珩神色了了:“那便从头给我讲讲吧。”幻心术。

幻心术,顾名思义,也就是迷惑人的心神,使之为己所用。

道行浅者,能让她人为自己行一些方便,比如帮忙跑跑腿、拱手送钱一类;道行深者,则有以人心构建幻境,甚至使幻境浮现于现实之上的能力。

当然,由于这实在太过邪乎,早在云珩尚未出山以前,‘幻心术’便被修士界勒令禁止了。

但彼时在千里陂,山门紧闭,三清一派不问世事,云珩便也不管外头什么说法,总之术士典籍该看就看,该学就学。

云珩不是没想过用幻心术来对付这些人。早在喜轿之上,她就顺手拿离自己最近的一位壮汉试过手。

奈何那壮汉压根儿不拿正眼瞧她,且徐良娣对这些人实在怕得紧,一想到要开口/交流,就本能地开始反抗,而云珩又着实气血不足,抵御不了徐良娣内心的恐慌……是故,云珩的幻心术中道崩殂。

正愁眉苦脸,云珩忽而听到一些动静。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像是什么布料在摩擦地面。

猛一抬头,她见窗扉之外,竟一张肥丑的脸贴在窗边,痴傻傻地朝着她笑!

饶是云珩自诩见多识广,也在那一刻被吓个半死。

且不说这男子的相貌丑绝人寰,单看那神态,配上这样一件繁厚喜服……

云珩下意识攥紧坐榻上的红盖头,警惕道,“你是……邹少爷?”

那人见她看过来,脸上露出更加可怖的笑容。“娘子……新的娘……”

云珩刚皱起眉,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拍脑袋。

当时那搀扶她的嬷嬷怎么说来着?‘脑子烧糊涂了’?少爷?

难不成……“阿宝去哪儿了?”周綮四十七年,三月廿二,邹府乱了套。

本是大喜的日子,新郎官却陡然成了不疯魔不成活的恶鬼,嗜血成性。

这阿宝虽然痴傻,但身型确实一等一的壮实。邹员外早逝,除了外聘的抬轿夫,邹府上下男丁不过十余人。

是以邹府家丁不敌‘恶鬼’,这场诡异的嗜杀宴,竟持续了几个时辰。

邹府大堂,几个婢女急得团团转。谁都知道邹夫人性子严厉,尤其是与少爷有关的事宜,盯得极紧。

三五个婢女缩在一旁,有说少爷去了花园,有说少爷在房里藏着,有说少爷在假山后头小憩。众说纷纭。

“想好了再说。”邹夫人面无表情,“不然舌头就别要了。”

可她们也不知道这少爷去哪儿了呀!分明就在房里待得好好的,怎的一眨眼,凭空消失了!

邹夫人扶了扶额头,“不知道他在哪里,就说说他最可能去了哪里。”又转身问赵嬷嬷,“你平日就是跟着这么群玩意儿干事的?”

赵嬷嬷道:“她们都是库房的丫头,平日里也不太接近少爷。”

邹夫人“啧”了声,也没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