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栖梧慢慢点头,缓想起在学堂听的一些宗门历史,沉思良久,念头忽拐到些奇怪的地方,抬头问她,“上清宗创立虽说不算久远,但也有千年,而祖师娘娘三百年前也已飞升,师尊您岁数”
云珩未尽的笑容顿时僵住。
“为师是何年岁这不重要。”她打断了这倒霉孩子的问题,“到了。”
生生把这页翻了过去。
温栖梧直觉她有不对,但师尊看起来不愿多谈,只好惋惜地轻哦了一声。
又入大殿,白幕纬帘依旧,温栖梧只觉这儿仙气飘飘的,不像是人住的地方,这样两厢对比,朝眠峰真算得上是人情味十足了。
“你们来了?”纬帘后有温冷女声透出,温栖梧下意识往云珩身后藏了小半步,心中分辨,咂摸出这人嗓音里的几分弱气。
她等师尊同她介绍,但墨发女人竟是撤开她的手,理也没理她便走上前去。
手中暖柔一松,微风而后灌入,剐蹭出些许痒意,温栖梧顿时感到点空茫,慌乱道,“师尊?”
云珩踩上一节石阶,离她有好几步远,回身时俯视下来,凤眸中柔情早已不在,只余泛泛冷意。
似乎是
一丝杀意。
温栖梧没由来打了个寒噤。
才要动弹,两脚却有如千钧之重,抬不起一分一毫,她惊骇与师尊冷漠的目光相视,正想问出口。
地上霎时亮起道道金光,仿佛有一人正执笔落墨,涂下诡异扭曲的符文,这些金线渐亮,给温栖梧淡红眸子也染上层浮金。
最后一笔,落在她身上。
温栖梧僵在原地。
身体动不了!
师尊?
她试图张口说话,却发现嘴唇也紧闭着,整个人宛若化作一尊石雕,静静矗立。
怎么会这样?这是何意?
温栖梧愈发慌乱,心口又是一阵熟悉的悸动,疼得她恍然明白了什么,却不敢相信,还残存些希望地看向不远处长身玉立的女人,眼有哀求。
师尊,您说句话好不好?
云珩错开了眼,什么也没解释,只抬手掐诀立于身前,“天地自然,秽炁分散”
自她话音起始,大殿内以温栖梧为中心的地面符文愈发耀目,八角方位赫然冲出一条条金色锁链,眨眼缠上她手脚腰间,最后一条正中眉心,竟是直穿神魂。
温栖梧血眸一空,周身有如钟撞,神魂震荡。
后知后觉是钻心的疼。
脑中似有尖锥在反复搅动,手脚处的锁链也云收云紧,仿佛有刺突出,狠狠扎入她身躯之中,将她死死钉住。
温栖梧瞪大一双眼,红色眸子将那泪也染红了一般,不住淌出血泪来,咚她双膝无力跪下。
生生砸在冷硬的玉质地上。
她终于能从喉间撕出点话,但身上太疼,眼前太模糊,只能朦胧面向师尊的身影,血沫伴话语断断续续自唇边溢出,“师尊,为什么”
好疼啊
温栖梧血泪云流云多,身上那件玉兰衣裳也被血色染红,斑驳脏污,有金锁加身,对比更甚。
她此时如同一个将死的囚徒,痛苦跪在长阶之下,茫然地,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钉穿自己神魂的女人那个养了自己十年的师尊。
“为什么?”
云珩没敢看她,只是垂眸,眼睫不住生颤,心尖闷堵,但口中咒语依旧未停,“魔王束首凶秽消散”
她一身粉纱被风扬起,吹出烈烈声响,眉心那道金色剑痕也微亮,其中慢慢浮出些玄紫细丝,雷纹愈盛,渐萦绕在她周身,融入那金锁链之中。
温栖梧一震,尖锐的痛意里顿时多出撕裂之感,好似要把什么东西从她身上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