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枝余,咱们认识多少年岁?”
枝余是谢瑾的字。
温栖梧眯起眼,心中有了数。
既如此便再帮一回罢。温栖梧满头黑线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跑去将军府西北角挖雪,边挖边想,这都是什么事??!
大约是昨儿没有陪何娘一块儿用晚膳,而是非得跑去街上瞎逛的报应。
只愿长公主口中的“我今儿便同那人清算清楚”是真的,“不再为此事麻烦将军”也是真的。
她委实不想再同皇室之人扯上任何瓜葛了!
总不能当面得罪长公主。
温栖梧抬起胳膊,探出袖子的五指粗粝而修长。
那只手往前伸,拂过长公主的鬓角。
西北独有的雪松味渡来,似有若无地在空气里浮着。
令温栖梧恍然了一瞬。
她定神,微微侧了一点头,扬声道:“有朵白梅花瓣,下官替殿下摘了。”
长公主将碎发捋至耳后,说:“多谢。”
身后不远处传来窸窣之声,像是躲在暗处窥视之人闹出的动静。
“继续演么?”温栖梧低低地问。
“再靠近一些,她还未走。”长公主灵光一现,忽然道,“你唤我阿珩。”
“阿珩?”
“嗯,云珩,我的名。”
“然后呢?我说什么?”
“你只需这么唤我,此后的事交由我便好。”
温栖梧瞬间入戏,抬手揽上了面前那人的肩,唤道:“阿珩。”
云珩蓦地抬起眼,原本淡漠的眸色染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她问:“三月前给你寄去的花茶可有收到?”
雀跃的声音圆润而饱满,喜意深深,含情脉脉。
瞧不出半点做戏之态。
面前这位演技还真是了得。温栖梧心想。
温栖梧刚要张口回答,忽见长公主往后退了一步,恢复了往日里淡漠而面无表情的模样。
温栖梧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她走了?”
“嗯。”长公主道,“她听不得别人唤我阿珩。”
“原是如此。”温栖梧没往下细问。
“今日之事再度谢过将军。”长公主道,“我今儿便同那人清算清楚,保证此后不会因此事再麻烦将军。”
“能帮上殿下是下官之幸。”温栖梧抱拳拱手,“殿下不必言谢,此后若有其余之事需要下官出手的,下官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长公主款款颔首,没急着往外走,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望着斑驳的雪地出神。
她似乎总出神。
分明在南安国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竟也有那么多事无法称心如意,以致心事重重么?
温栖梧心心念念同谢瑾回府辨认刺客身份,并未细想,遂道:“殿下,若无旁事,我先行一步。”
长公主缓缓抬眼,“啊”了一声:“再等等。”
“嗯?等什么?”
长公主道:“她应当还未走远。”
罢了,送佛送到西。
温栖梧只得将迈出半步的脚收回来。
半大不大的空间再度一片死寂。而安静的环境很容易令人开始回味过往
过往雪夜。谢瑾又道:“萧三小姐,我求你一事。”
姑娘猛地抬眼:“嗯?”
“说来冒昧,但小姐能否将今日之事烂在肚里?”谢瑾故作为难,“我与佑之虽是两情相悦,然我母亲并不同意。”
“为何?”
“因为”谢瑾抓耳挠腮半天,终于憋出了一个理由,“因为我母亲还想再要一个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