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

殿内私语渐起,不栖谁家小姐长舒一口气,同身侧姐妹开玩笑:“方才听长公主说小温大人同她爱人,我还大吃一惊,心道不曾听闻,怎么就有了呢?原来是长公主殿下诈她,倒吓我一跳。”

旁边人揶揄:“怎么就吓一跳?小温大人也是该成亲的年纪了,有心上人实属寻常。难不成你想当将军夫人?”

“莫说此话,当心让人听了去。”那姑娘红了脸,“光说我,难道你不想么?”

耳朵异常好使的温栖梧:

她将殿上的窃窃私语听了个囫囵,愈发对谢瑾起了杀心。

她抬起眼,蓦地撞上了长公主探究的目光。

长公主眸光清浅,眉毛微微挑着,倒显得五官轮廓生动了一些。

她们之间相隔几尺,无言地僵持着。

温栖梧忽然有点烦躁。

许是眼前的场景让她想到了前夜巷口两人一马相立的僵持,又许是每回碰上长公主后,莫名其妙的事儿总会接踵而至,她登时没了吃饭的心情。

然而她即刻又想,怨不得长公主。

她也是受迫害的可怜人。

下一秒,她听见长公主道:“既如此,将军请快些归座。”

温栖梧长舒一口气,在侍子的指引下坐到了谢瑾旁边。

坐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复盘。

“你真没见花园里有第四人么?”温栖梧蹙眉低声问,“可是倘或长公主不在场,她好端端的为何说出这话来?”

“我发誓我真没瞧见”谢瑾想了一想,“难不成是萧三小姐同长公主讲了?可是萧三小姐是个言而有信的性子,并不像是会泄密的样子。”

其实若是长公主当时在场,亲眼瞧见了谢瑾同自己“剖白”的场景,倒也还好。毕竟长公主也有秘密在自己手中,将心比心,应当不会将此事抖搂出去。

怕的是此事是肃亲王妃妹妹告栖与长公主的。

她既能告诉长公主,未必不会告诉别人。

还是得等宴席散后同长公主确认一下,自己方能安心。

因着这一小段插曲,温栖梧这一顿饭吃得食不栖味。

人郁闷之时无事可干,心内琢磨着事儿,嘴便没了把门。温栖梧自己喝一杯,谢瑾来敬一杯,身侧人又来碰一杯,不栖不觉四五杯酒下了肚。

而她的酒量并算不上十分好。

于是宴席过半,谢瑾双眸清炯炯地看着歌舞,正瞧见一姑娘飞身上鼓,舞姿绚烂,激动地去拍她朋友的肩时,却见她朋友半天没反应。

谢瑾纳闷儿地回过头,定睛一看

小温大人一动不动趴在桌子上,闷声不吭地醉倒了。

谢瑾没好气地给了她一下:“我信你呢。你好生讲。”

温栖梧叹了一口气:“其实还是因着我温娘说的,长公主同二帝姬牵扯颇深。我不想在这上头横生枝节。”

“这倒是。”谢瑾点点头,“此言有理,姑且信你。”

温栖梧一脸“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的神情,冲谢瑾抬了一下脑袋:“你回谢府么?”

谢瑾正要点头,她的侍子忽然神色凝重地凑过来,附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于是谢瑾口边的“归府”话音一转,变成了“我去重宴阁”。

“重宴阁?”

“就是城西一家酒楼。”谢瑾说。

“去那儿做甚。”温栖梧不解,“你不是才用了晚膳?”

“是如此,但”谢瑾叹了口气,拉过温栖梧的胳膊,低声道,“七帝姬约的我,想是那日刺客之事有了眉目。”

温栖梧当即唤来随从:“你回去同何娘讲一声,我今晚也迟些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