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闻言才从漫天赤红中反应过来,她的手就在温栖梧丹田内,自然是首当其冲,熊熊灼意刺入指尖,有道是十指连心,她似乎真感到心口也是烫得生疼。
但她一个大乘期修士,又如何怕筑基的自爆,只一震手,便抵住徒儿的灵气震荡,再没留情,极快地捏碎了那截耀如红莲的灵根。
火光骤散,唯剩被燎着的纬帘还在静燃,弥漫出焦气,一片狼藉。
将自己燃尽的银发姑娘无力软倒,早已昏迷,被云珩抱在怀里,她身上衣裳只是普通衣料,被烧得不剩多少,剩下的大多是被血污濡湿才得以幸存。
恰逢水倦云此时收了琵琶过来,疲惫出声,“你这徒儿比想象中的刚烈,听你所言还以为是什么脾气软和的姑娘。”
云珩没回她,只是很快从纳戒中取出一件衣裳,给小徒儿披上,赶在水倦云走近前把人盖得严严实实。
“人濒死前再如何软弱的人也会不择手段求生,更何况我徒儿也不是什么懦弱的性子。”她听完水倦云的话,不悦刺一句。
水倦云不想理她,只是打量几眼温栖梧的样貌,面上终于露出惊色,只是眼有白绢遮掩,盖去了三分骇然。
“竟是如此像。”她喃喃低语,免不得出声感慨。
“这真的不是她”吗?
“不是。”云珩半点没犹豫打断她。
“不是,她只是她自己。”
云珩垂眸强调了两遍。
水倦云等她把孩子收拾好,才慢慢又言,“云珩。”
“嗯?”
“我只是没想到,”她目光落在墨发女人身上,“你如今对着这张脸,居然也下得去这样狠手。”
云珩指尖微颤,再忍不住翻涌的心神,语气略带了点恼怒喊她。
“闭嘴。”
说是床,其实不过干草编制成张草席,铺在黄土垒的炕上用以休息,简陋得很。
女人艰难支起身,银发色泽较小姑娘的暗淡许多,甚至有些发灰,这会她又被灌进来的冷风激到,抵唇轻咳,但依旧柔和道,“阿乐,上来娘亲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