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等晴连说不用,实在烦他?,并且十分不解:“真是?搞不明白你,你怎么还能这么沉着?这两个月来,我私下听到了无数士兵的议论,都?说那个以皇女为首的什么钦差团是?来查大案子的,现在火力对准了你们顾家,你那亲爹不是?还被软禁了好几天吗?顾瑾玉也就算了,你一个世子怎么一点都?不着急的?”
顾平瀚默默蹲到他?旁边:“神医是?担心我吗?”
“我只是?觉得古怪!”张等晴否决,“当然了,要是?你们顾家人真的犯了什么律法,被关押受刑审那是?活该的,我只会在一旁拍手称快。”
顾平瀚看?了看?他?做的活:“我原以为神医对这些不感兴趣。”
“我就是?觉得奇怪罢了。”张等晴在扎避毒的药包,“这战事?眼?看?着要大获全胜了,怎么在这节骨眼?来了个大权大势的钦差团,这个时候查贪饷?”
顾平瀚给他?打下手:“哦,就是?因为再怎么搅浑水都?胜券在握,所以更要把这地方当做争名逐利的舞台。”
张等晴连忙抬头?四处张望,顾平瀚低着头?开闸似的同他?讲话解释:“没事?的,我来了,周围就没有闲杂人。争名争战功封赏,逐利逐剩余巨饷,出征时兵权分成五块,但瑾玉想要独占大头?,当然他?打的也多,功绩吞得下,于是?就去争了。
“至于逐利,我原本?以为来逐的是?苏家或者葛家,现在一看?,才明白皇室自己堂而皇之地下来逐了。瑾玉把这场仗拖延到今天,中间大批的援资一共运来了九次,有一半是?中枢以护国大义从一众世家手里掏出来的,如?果没有人贪饷,剩余的不好处置。
“所以无论真假,贪饷这个罪名一定会安在除了瑾玉之外的其他?主将身上,皇室才可以把那些所谓的巨额‘赃物’,正大光明地收为己有。
“瑾玉争名,皇室逐利,二者不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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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等晴有些回过神来:“你的意思是?,北征是?个筏子,拖拉锯战和搞出贪饷,是?顾瑾玉和皇室唱的双簧?”
“应该是?他?们中途才确立的。”顾平瀚神情淡淡的,“他?说他?怕死,那是?真的,北戎最初不好打,剧毒防不胜防,能耗钱而不费命,打拉锯战就是?最合适的。怕死但又还要争权,于是?夸大其词地骗整个中枢捐援资,拉皇室一起套白狼,大约就是?这么操作的。”
说得简单,但将近两年耗下来,张等晴也不知道顾瑾玉到底是?赚了还是?亏了。
他?有些好奇:“这些都?是?顾瑾玉告诉你的?”
“没必要,我猜的。他?争他?的,我做我的,看?多了就知道他?怎么想。”
张等晴皱眉:“但按照他?这么个做法,被冤枉贪饷的人里面?很有可能是?你亲爹,你看?,你那王爷爹已经?被软禁了。”
“他?当日一骑绝尘地去射杀‘长女’时,可没想过他?是?做父亲的。”
张等晴噎住了:“这倒是?……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愣了我半天神。说好听是?大义当头?,说实在的,虎毒尚且不食子,连发十二箭,怎么能做得这么狠的?”
“嗯。”
张等晴还想说些什么,哽于喉间说不出口?,便低头?去做活。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顾平瀚抿了抿唇,“你觉得我们顾家的亲缘太过于凉薄。”
“是?冷血吧。”
“是?。”顾平瀚垂眼?看?扎得滚圆可爱的一筐药包,“我讨厌长洛,讨厌世家的人,连带着血亲在内的顾家人也喜欢不下去。年少时觉得忍忍算了,一生如?父或如?舅,大梦一场无需醒不醒,谁知道……”
他?短促地笑了笑:“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