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看,白白亮亮的。”关云翔附和着,又油嘴滑舌地觑苏小鸢,“但你也不?差,等?你十七岁时,你指不?定比别人还漂亮。”
苏小鸢害羞地摸摸后脑勺,一个劲摇头?:“我哪能啊,我就是个乡巴佬……”
关云霁心?中阴阳怪气地想,顾小灯刚到顾家的时候,不?也是个黑黢黢的干巴豆芽菜,小乡巴佬小田舍奴,也就是顾家能调|教人,愣是能把他养成现在这样,年纪轻轻就黏住了姓苏的。
但再黏也好几年了,现在苏家自己“补货”,弄出?个自己人来分?散苏明雅的注意,他关云霁从现在开始就跷着腿看好戏,等?着顾小灯把自己作回尘埃里。
他一边想又一边瞟过去,顾小灯转悠到了近一点的地方,手里耍着木刀,耍到一半,他把他窝在衣领里的一小缕发丝拨出?来,指甲很粉,指节清晰漂亮,整个人挑不?出?一厘瑕疵。
他的姿态又轻快得格格不?入,轻快得分?不?清是纯粹快乐还是蓄意撩拨,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和世间的任一物件调|情。
这就是个多情滥情又会索要情的尤物。
关云霁烦透了。
今晚注定失眠。
第029章 第 29 章
顾小灯坚持着活动了一上午, 停停做做,冒了几回淋漓汗, 不时擦擦汗,关云霁他?们何时走的他?也没有注意到,休息的间隙里想着一些无关轻重的虚幻小事?。
过去的这几年里,顾小灯会不时地做些怪梦,梦见自己或是变成各种幼兽,比如兔子小狗;或是变成各种物件,比如一根糖葫芦,一盘没切好的整片酥肉。变来变去,无非就是在梦里被吃掉了。
倘若梦见自己是物件那倒还好,那?就不知痛楚, 要是梦见自己是动物, 势必会在模糊里感受到自己作为活物而被一点点撕咬吞吃的感觉。
像昨夜梦见被一匹白狼啃噬,中途他?想象得到自己的兔子皮肉在狼齿间嚼碎的触感, 自己的兔子鲜血又是怎样滚烫地流淌进白狼的喉管之间。
梦里是有些瘆人的。只?不过顾小灯向来弃“暗”投“明”, 梦魇另当别论,现?世才是真实, 经常一梦醒来就健忘地遗忘了梦里的阴暗。
酣畅淋漓地锤炼到晌午时分, 顾小灯满足地伸着懒腰, 仔仔细细地给自己身上的各个穴位摁了几遍,自己治自己,感觉把身上的病气驱逐了大半。
他?高?高?兴兴地拍拍衣角回学子院去, 只?是穿过回廊时,隐约听见了微弱的啜泣, 他?皱皱眉便随着声音的来源悄悄走去了他?是习惯哒哒哒走路的,怎样像只?耗子似的走路, 还是顾瑾玉身体力行地示范给他?看?的。
啜泣声的来源是长廊外的低矮花坛里,人影掩盖在了重重花草下,顾小灯挽起袖子轻飘飘地跳下长廊,春雨不大,他?在地上摸了几块石头冒雨过去:“谁在花草里?”
花坛里传出了动静,顾小灯掂了掂手里的石头,抬腿踩上花坛,踮脚一俯视,看?到了不远处有三个人影,两个大的摁着个小的,为首的抬起头来,是张顾小灯熟悉的面孔。
那?人是也坐在第一排,但位置最靠右的武官之子,两年前?才进的私塾,名叫岳逊志。他?和?顾小灯同岁,筋骨强健,乃是皇太女母族的亲人,其岳氏是近十?年的后起之秀,虽然根基不稳,但皇太女逐渐掌权之后,整个岳氏都跟着水涨船高?。
顾小灯起初对他?印象尚可,不为别的,这岳逊志和?葛东晨交情不错,顾小灯实属“晨屋及乌”,以为这姓岳的和?葛东晨类似,都是爽朗快阔、没什么架子的率直武人……即便顾瑾玉起初提醒过他?这货不是好货,他?也觉得应当不是多坏的人。
结果岳逊志进私塾的一个多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