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问了亲哥:“我不在家二十七天,以你视角看,顾瑾玉什么样,有病还是无病,有瘾还是没有?”

高鸣乾被呼之即来,被当家奴使唤,被当瘾君子的模板询问,脸上也?不见生气,只是在乍然看到?姚云正一身的伤势时有一闪而过的阴鸷。伤重,便要饮药血。

姚云正侧耳听?着,长洛天高地远,远在千里之外的小义兄就是一根闻其味但就是近不了的萝卜,任何?消息都能吊住他这?头驴,带来虚幻的愉悦。

不像同一片屋檐下的天降亲哥,只会给他带来真实的嫌恶厌憎。

起?初听?着亲哥重阳节之后的失控,听?到?他在枢机司当众毒瘾发作,眼睛成了异色,呕血数次杀奴数个?,他心里倍为痛快,但听?不到?一会就乌云罩顶。

“他如今出行都带着他那个?夺来的共|妻,神出鬼没的,像只上了嚼子的马,安定?多了。”

“佰三?”

“对。”

姚云正顿时冷静不下来,莫名有种吐血的冲动。水晶缸里有很多只属于他的眼睛,可他脑海里闪过另外两双,一双来自深夜跳上楼船时看到?的小替身,一双来自夜半祭神庙里的佰三。

这?两双明亮的眼睛交替闪烁在脑子里,顽固地残留着,顽固到?让他无法忘怀,牢记到?让他能清楚地分?辨出真货和假货真货就是他看着舒服,假货就是他看着无感在抓着那易容的假货回来的路上,他想?通了这?一点。

想?通了自己就是会被同一类人无可救药地吸引,品味和他亲哥一样低劣,喜欢一种无法概括的“感觉”,而不是可定?性?的华丽皮囊。

他简直要被自己怄出血。

高鸣乾迸出的话中听?难听?参半,姚云正多听?了几句就觉得浑身的伤口都在发作,倒映在水晶缸上的面容狰狞。

本该去林碑的血池休养,但他静不下心,草草歇息半个?时辰就出门去了。

高鸣乾被使唤着当随从,姚云正循着这?老二的话先?去众部之中最低劣的荼白坛,据说顾瑾玉这?几天神出鬼没地带着人在那,结果?他去了一圈,连根佰三的毛都没见着。

他身着黑衣穿过一众白衣奴,因?黑衣等级最高,于是穿行而过时几乎被白衣奴的崇仰之情淹没,他浑身的躁郁反倒被勾了出来。

亲哥来这?做什么,臭小猫又来这?干什么呢。

低贱之人卑弱之地有什么值得流连的。

姚云正烦躁得想?杀人,转头想?去林碑泡血池了,忽然又听?说他们可能会在彩雀坛,他就又朝下一个?卑贱之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