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眼皮一跳,关云霁又从怀里掏出两块用料不?同的令徽,把浅色的交给他:“小灯,你要随身带着这东西,想系在腰上或是塞在怀里都行,这是你的身份象征,往后会有?千机楼的人检查,我会给你掩护的。”
顾小灯有?些迟疑地接过那枚半石半铁的云纹令徽,指腹摩挲刻纹,感到一种针扎滴血的幻痛。
这种幻痛持续不?断,关云霁带他在这座暂住的祀神庙里浅走,趁着眼下庙里人少,他带他大概熟悉一下方位,可顾小灯走不?到一会就悚然得腿软,秋日光线正好,他目视的阳光所照之地,几乎都倍感熟悉。
关云霁还没有?敏锐到察觉顾小灯的细微不?适,一路缓步细语,借着介绍不?时低头看他。
那鬼刀手心爱的少年佰三长得清秀,时年刚十六,顾小灯比之还要矮一点?,靴子?都垫了一些,大约因为?这样,他的步子?小小拖拖的,不?时就低头看路,后领微翘,遮不?住的后颈雪白细腻。
关云霁就这么隔着易容看他,勾勒身形,描摹容颜,好似仍是当年十几的年岁。
“再过一条长廊,穿过三道拱门,就是这庙里的朝天?台,那里修得很宏伟,我带你去看。”
“不?用……”
顾小灯声音蚊蝇似的,关云霁以为?他是谨慎:“过几天?是十五,朝天?台有?祭神仪式,会人满为?患,现在还是空荡的,真不?看啊?”
“到时……再看不?迟。”顾小灯脑袋有?些疼,越往那高台阔场的方向靠近,越感到身上无?形的荆棘藤蔓越多,有?种要掉进无?底沼泽的错觉,“我们先回去吧……”
关云霁当他舟船劳顿多天?的后劲涌上来累了,应着好陪他回去,纠结壮胆几回,尝试着拉住了他的手。
不?握不?知道,顾小灯的手冷得像块软冰,阳光大作下的地面都在蒸腾热气,关云霁自己也?热气旺盛,被掌心里的温度吓了一跳。
周遭人少,两人易容的身份又是顶亲密的,关云霁干脆捏起他的脸,让他抬起低着的小脑袋,看到顾小灯有?些涣散的眼神,紧张起来:“怎么了?怎么身子?冷成冰块了?”
顾小灯脑海里动荡不?安的记忆碎片戛然而止,提起力气拨开他的手:“没事,没事,我们回去。”
一回去就见?到在里面冷着脸坐等的苏明雅,手里捧着个套了软藤的小瓷缸,苏明雅看一眼顾小灯就感觉到了他的虚弱,立即拎着小瓷缸上前来低头问他,关云霁拉着顾小灯的左手,苏明雅就去握右手。
“苏小鸢,你放肆!”
“关公子?,你没发现他身体不?适吗?别?再大呼小叫地惹他郁郁了。”
“胡说八道!松开他的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阁下先松。”
顾小灯感觉像是有?两只大蜜蜂,互蛰也?就罢了,就是再这么下去只怕俩要一块蛰他,他被闹腾得人都精神了,高举起双手喝斥了一声,两个男人同时松了手,喜提顾小灯的两个拳头。
他捶得轻,声音倒洪亮:“不?要吵架!更不?能打架哦。”
两个大蜜蜂偃旗息鼓,心脏上好似被揉了一把。
顾小灯虚浮地飘到窗边落座,两臂交叠在书桌上,歪着脑袋枕在手臂上,半湿不?湿的眼睛看着他们两个:“两位小哥,过来坐吧,我和你们说些话?,大家和和气气的,好不?好?”
苏明雅从容些,温润地过去了,关云霁有?些招架不?住,盯着顾小灯微潮的湿润眸子?走不?动道,想着他都易容成普通长相了,怎么还凭着双眼睛把人千勾万引的。片刻他过去挨近,和姓苏的一左一右,挡住了窗外?的烈日。
顾小灯就在他俩遮挡的荫蔽下轻灵灵地说着话?:“我十二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