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停靠在远离闹市的荒静地,饶是如此?,岸边也挤了不少人,岸上的平地摆满了供奉的香烛瓜果,西境的人喜好穿五颜六色的衣服,沿着岸边眺望过去,喜庆又热闹,全然没?有鬼节的阴森气氛。
因着顾小灯今天闭门不出,守着他的几波人都能感觉到他心情不大好,先前和他搭话的神医谷大汉想让他精神一点,也沾一沾当地习俗的热闹快活,便走来?问他要不要和那些岸上的人一样,在这船上也简单设个香案。
顾小灯心里确实也有过这个念头,于是点头,挽起袖子?和熟悉这些习俗的大汉一起简单忙活起来?。
大汉话多一点,设好香案后问了顾小灯:“小公子?有什么不在人世的亲友吗?”
“自然是有的。”顾小灯照着大汉的话,十指翻飞地折起纸符,抿着嘴巴短促地笑过,眉目间有些难过。
大汉热情地安慰他:“今晚鬼门大开,世间众人魂兮归来?,小公子?不用伤心,也许那些牵挂的人们今天晚上就会回来?看望你了。”
守在不远处的暗卫们听了这话,不约而同地感到有些脊背发?凉:“……”
这是安慰人的话吗!也忒瘆人!
但顾小灯认真地点点头,把手里折好的纸符端端正正地摆到香案上:“好哦。”
看不见的魂灵们有没?有来?顾小灯不知道,他全然没?有想到,这鬼节之夜,会有个活生生的故人,趁着夜色和借着易容的脸,上了楼船来?找他。
顾小灯搂着小配在香案前吹着晚风,起初根本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是谁,但他放在一旁的鸟笼有了动静,关在里面哑了多日的黑嘴鹦鹉突然放声大叫:“嘎嘎!嘎嘎!”
顾小灯心头一震,猛然看向?来?人,看到一个陌生的青年来?到他身边,青年竖起一根手指,鸟笼里的黑嘴鹦鹉便老?老?实实地安静了下来?,不住地扑扇翅膀。
顾小灯顿时就知道他是谁了,使出力气按住小配蠢蠢欲动的警惕狗头,瞪大眼睛看着青年的陌生脸,刚想问一声是不是苏明雅给?他画的易容,青年就先朝他开口了。
披着易容脸的关云霁轻声问:“今天是鬼节,你是在给?苏明雅和葛东晨做祭吗?”
顾小灯没?问出口的话便戛然而止,话头拐了个弯,问他:“你怎么到这船上来?了?”
关云霁盘膝坐在他一旁,脸上的易容和苏明雅一样天衣无缝瞧不出真假,只有哀怨的眼神假不了:“我只是想来?再见你一面,那谁也同意?了。”
关云霁有一肚子?的话想和他说。
今晚他就要去做个双面间谍了,他要去私下找高鸣乾,想尽办法先潜入千机楼去探虚实。其中所有过程都如盲人摸象,压力非同一般。临走之前他就想过来?再见他一面,顾平瀚为?稳军心,摁着臭脸的顾瑾玉同意?了。
离开之前,他奋力来?找他,酝酿了一肚子?的话憋不出多少,反倒在这祭拜的香案前问他: “小灯,假如我和葛东晨同时死了,你比较为?谁难过?”
顾小灯也很是迷惑于他的问题,目瞪口呆地反问:“你为?什么要和他比?”
“别人我都比不过。”
“……”
关云霁觉得他脸上写满了“这倒也是”四个字,但又不死心地追问 : “所以是谁?”
顾小灯答不上来?,揉着眼睛想了想,问道:“八年前我‘死’的时候,你俩谁比较难过啊?”
关云霁也答不上来?。
这话题只好心照不宣地掠过,关云霁拎起他身旁的鸟笼,向?他介绍:“这只黑嘴鹦鹉叫青梅,是我最早养的鸟,也是我养过最聪明、最通人性的鸟。无论我去到哪里,它都能找到我,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