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嗔淡定地去?收药箱:“不用,待会就好了,发发一阵热汗就没事了,中蛊不是?病,药都不用吃。”

顾瑾玉发着抖说了声多谢,吴嗔忽然感觉他这是?在送客,原本?想?多待一会再看看,抑或是?和顾小灯一道离开,但?看眼顾瑾玉扒拉着人家小手不放的?模样,他啧啧称奇,独自走了。

顾小灯当顾瑾玉疼得?厉害,便没抽身而去?,一边转头朝吴嗔道谢,一边思忖着明日再去?吴嗔那,看看自己的?药血能否派上?用场。下午听吴嗔说到炼蛊少?不了用毒,他正想?找些正事做,这西行之路还有些时日,不如抓紧机会和高人学些皮毛。

待吴嗔踏出主帐,顾小灯提着灯去?看顾瑾玉,借着烛光看到他鬓角往下流的?冷汗,不觉有些同情和难过:“你怎么不吭声呢?疼的?话?就说一声。”

“我……能贴你的?手背吗?”

顾瑾玉声音直抖。

顾小灯右手被他攥着,以为他是?要?贴他另一手,犹豫片刻,便感觉到顾瑾玉的?体温飙升,俨然是?发起?了低烧,热气都一阵阵地扑面而来。

“是?我冒犯了。”顾瑾玉低哑地道歉,热汗滚到下颌不住地滴落,“对不起?,小灯,总叫你看到我难堪的?一面。”

顾小灯心里密密实?实?地难受,想?到这人到曜王府里去?捞他时,可能就在忍受着这般苦楚,心一下子又软又绵,左手便放下灯,也伸到他面前去?:“喏。”

顾瑾玉身体一震,便把滚烫的?脸凑上?前去?,受宠若惊地贴住了顾小灯的?手背。

顾小灯待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没帮上?什么忙,只是?安静地陪着他度过那难熬的?时分?。

他也不知道那些淌过他指间的?水珠里有没有几滴眼泪。

顾瑾玉像一只受伤的?狼犬一样轻轻蹭着他的?手,安静又乖顺,无论怎么战栗和发烧也不发一声,但?顾小灯总觉得?听到了低低的?呜咽。

伤犬不是?弃犬。

*

顾小灯翌日便跑去?找吴嗔,提出想?跟着他钻研用毒,吴嗔听此愣了一愣,他成天鼓捣蛊虫,原不让其他人接近,怕一个不慎波及到身边人,但?顾小灯不同,他体质特殊不惧毒,吴嗔想?了一会,便破例让他跟着。

“小公子你来得?正好,你那血……”吴嗔取出他昨天放血的?药瓶,眉头拧了,“我昨夜做了些试验,你的?血有些奇怪,弄死了我三只小蛊虫,我还未能掌握详细的?药人情报,也不知道你这血对蛊虫是?什么情况,你若靠近定北王,也许得?小心些,别让你的?血和他的?血相融。”

顾小灯当即点头,正想?说话?,车窗外传来花烬的?咕咕声,他伸手一开,斜风细雨春如画,顾瑾玉骑在马背上?歪头看过来,花烬站在他肩上?也歪着个湿漉漉的?鸟脑袋,一人一鹰的?眼神都炯炯的?。

顾小灯只稍看一眼顾瑾玉,顷刻便看出凝重,挪到窗口问:“发生什么事了?一大早就拉着个棺材脸,奔丧都没你这么晦气的?!”

顾瑾玉立即调整表情,扯出微笑装阳光,二指夹着封信笺往前一送,一边挨顾小灯的?数落,一边沐浴在他垂怜的?眼神中,淋着纷纷细雨也觉浑身暖洋洋。

顾小灯拆了信笺看,只见上?面写的?是?长洛的?动向。

葛东晨带军南下了。

顾瑾玉收到这封信笺时眉眼沉沉,如非变故,他预计守着顾小灯到西南神医谷所在的?临阳城,护着他去?找张等晴,接下来不会有多少?机会和葛东晨交集。

按理他该松一口气,但?一拿到这封信时便直觉不安,似乎有什么东西才刚刚破土。

顾小灯看完了,也意识到此生或许不会再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