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给顾小灯解释了蛊术的来龙去脉,如今便接着说起顾瑾玉的现?状。

“他每天?都需要?‘进食’,我之所以给他放蛊虫,为的是投喂他身体里的那只控死蛊,不?然那蛊要?沿着他的心脉一步步往前吞噬血肉,不?抑制的话,宿主死去以后,身体就是一座蛊虫的巢穴,可怕得很。”

“除了找到蛊母,没有其他解蛊的办法了吗?”

“我先跟你们?到西?南那边找找,江湖武林多传说,神医谷千机楼可能都有机缘,找不?到法子我就去南境,去巫山族的圣地?,万物都有相?克,总能试出办法。”

顾小灯鼻尖微红:“如果既找不?到蛊母,西?南两境也找不?到新办法,一年过去,他会怎样?”

吴嗔坦诚道:“会死。但他说自己不?能死,所以商议后,我还有万不?得已的办法……”

顾瑾玉咳嗽了出来,拙急地?掩盖了吴嗔的尾音。

顾小灯不?为所动:“万不?得已的是什么?”

吴嗔看?了看?两人,还是告诉了顾小灯:“一年后实在?不?行,我就用另外一套复杂的蛊再放进他血脉里,和?控死蛊玉石俱焚,后果是他会被?炼制成傀儡,虽然此后会变成一具空洞的躯壳,但能维持表面的活。”

表面的活,即是内里的死。

马车内死寂下来。

吴嗔难得地?感觉到人与人之间?的暗流涌动,深觉此时此刻更适合和?他待一块的是那只牧羊犬,于是潇洒地?一挥袖,咻地?从车窗飞出来,风一样地?去摸小配脑袋,但还没避让多久,顾小灯便来了。

“先生,借一步说话。”

“好,不?用借,给你一步。”

“……”顾小灯短促地?笑了一下,“待会军队继续启程,顾瑾玉借口遁去了,我能到您的马车里同坐吗?”

吴嗔愈发体悟到世人情愫的幽微,玄如蛊术,妙趣横生,于是点头答应。

待回到车内,顾小灯关紧车窗,在?密闭的小空间?内颤栗着,面色苍白?地?解开左手腕上的纱布,露出血痂未愈的手:“先生,你这儿有没有盛血的药瓶?劳烦你看?看?我的血对顾瑾玉的蛊能不?能有用处。”

吴嗔看?他的手,好似在?看?一截出现?裂痕的玉瓶:“怎的,你的血有什么用处?你是人参化成的妖魅?”

顾小灯只得简明扼要?地?解释一番药人的身份:“也许……也许我比人参还有药效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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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左手上的划伤是救苏明雅时所留下,当夜离开那曜王府的地?下笼时,他为保苏明雅剩下的一口气,不?惜划破手腕喂了他药血,吊住了苏明雅一缕命数。

“药人?”吴嗔一听这词便蹙了眉,他专精于南境蛊术一项,其他诸事所知不?足,便将信将疑地?找了个玉瓶给他,思忖着稍候便传信回霜刃阁内,让同门们?递些情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