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玉这几年里放养顾守毅,顾仁俪才?是那私下里协助料理顾家?和朝政的二把手?,他生怕是他主子不行了,急召可靠人来交代遗嘱。

祝弥皱着眉头轻说?,眉皱得简直能夹死蚊子:“他们?一个时辰前在?外面差点遇刺,苏葛两?家?突然暴起,死了府里七个暗卫,王爷立即带着公子回来,但不知道是否又出现心疾,半路突然举止异常,抓着公子逼问些?怪话,把公子吓得不轻。”

祝留整张脸皱成干枣,心痛那死去的同僚,又感到不可思议:“他见鬼了?公子都回来了他还发疯,还发到公子身上去?”

“谁搞得懂他,只知道他今夜就是精神古怪,方才?就在?这里,他竟对公子动手?,险些?把公子掐到窒息,公子哭得梨花带雨,他竟也下得去手??还是小姐把公子哄好的。”

祝弥揉揉皱酸了的眉头:“小姐做主让众人把他捆起来了,他那想杀人的样子实在?不对,现下丢在?书?房里,所有?医师都诊过他了,说?是脉象均无异常,更?是离谱。”

祝留不敢相信,顾小灯单是名字都是拴住顾瑾玉的狗链,倘若他疯到连顾小灯都乱咬,那必是神志不清到完犊子了。

他赶紧把壮沉沉的花烬一塞,解释两?句,继而把霜刃阁的吴嗔请进了书?房。

一进去,就见顾瑾玉一身罕见的红衣,正被铁链捆在?椅子上,披散的短发遮住了半张脸,正专注地看着虚空中?的某一处,一眨不眨地望着。

祝留一见顾瑾玉那样就心里发毛:“主子!我回来了,我带霜刃阁的援兵回来了!”

听见声?音,顾瑾玉便投过来一眼,面无血色也无表情,眼周分明?泛着流泪过度的红,眼神却怪异的空洞,仿佛没有?看到祝留,而是透过他在?看什么。

“小留,不用叫他了,他听不见。”桌案另一端的顾仁俪放下手?里的两?沓文书?,起身郑重地朝吴嗔行礼,“先生,多谢你们?霜刃阁施以援手?,你来得及时,劳烦察看一下瑾玉的状况。”

吴嗔是个二十六的青年,身上带着股无拘无束的纯直,头也不点,二话不说?直接到了顾瑾玉面前,一声?招呼也不打?,仔细擦了擦手?,而后一手?掐顾瑾玉腕搏,一手?摁着他侧颈诊脉。

顾瑾玉一动不动,依旧专注又空洞地看着虚空。

祝留一惊一乍地凑过去,伸手?在?他面前直挥:“主子?主子?你清醒一点行不,你干嘛啊你,又出幻觉了?”

吴嗔闻言便问:“什么幻觉?”

祝留头疼地解释:“就是心病吧,过去几年里,有?个于他而言很重要?的人消失了,他很想念他,想出了心病,想得厉害时眼前就会出现那个人的幻觉,我主子就看着他自己的幻觉,要?么跟幻觉自说?自话,要?么一声?不吭地看着幻觉发呆,魂魄出窍似的。”

他顺着顾瑾玉空洞的眼神环顾书?房:“现在?这里,一定有?他幻想出来的幻觉,不知在?哪里,不知有?几个,更?不知道主子在?和它或它们?交流些?什么。”

顾仁俪扶额,吴嗔楞了楞:“啊,那他不是疯了吗?”

祝留底气不大足地反驳:“就一时半会的发癫而已?!我主子待会就清醒了,况且他那心窝疙瘩上的人已?经回来了,有?那个人在?,以后我主子会不药而愈的。”

吴嗔:“那个人是他老婆?”

祝留汗颜:“哎呦八字还没一撇!可不能这么说?,最多那是我主子的兄弟。”

吴嗔:“男老婆。”

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