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他?注视,不自在地?别?过脑袋,阴郁病态,又掩饰不住一点欣喜。
“顾森卿。”顾小灯心惊地?喊他?,“你一点也不觉得疼吗?”
顾瑾玉有些茫然地?回神,看泥巴一样看自己的手,想了想,在诚实和说谎中小心斟酌:“我自己不疼,但我希望小灯觉得我疼。”
顾小灯小脸皱巴巴起来:“什?么东西!你真?是脑子有坑。”
他?自知?道自己穿越了七年后,窝在病床里自闭了三天,期间得知?的七年变化多是从奉恩和顾仁俪等人口中得知?的。他?与顾瑾玉少见,见了面他?生气,顾瑾玉又寡言,直到今天除夕,葛东晨这么来大闹一场,反而激发?了顾小灯些许的好奇心。
“喂,你把手伸来,难得相处,我问你一些事。”
顾瑾玉立即伸出去。
顾小灯看了看他?裂开?的虎口,当他?是一个伤患样本磨砺见闻:“另一只手也伸来。”
“好、好的。”
“拆东墙补西墙咯。”顾小灯拆他?另一手的一些绷带,裹到他?新裂的掌上,“你这七年怎么过的?”
“……”
“奉恩和奉欢告诉了我你在长洛的事,长姐拆解你在北境的经历,说的都是旁观,你呢,现在你自个告诉我,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顾瑾玉身?体僵硬,脑子极力活络起来应答:“中规中矩的,按部就班的,不好不坏的。最好的就是,我如今能笼罩住顾家?,部下布满四境,有权势对人说不。最坏的就是,一想到你消失了,便总觉得……过去的努力一无是处,将来的所获不值一提。”
他?担心自己说的太过,连忙找补:“现在不会了,现在一切都很好,再好不过了。”
顾小灯弄好了他?的手,心里记了几笔医术上的经验:“他?们说你受过不少伤,在北境时中过毒,以致于偶尔抽疯,我算是看出来了,确实脑子偶尔不太好。”
顾瑾玉的双手还悬在半空,等待被他?再次眷顾,同时言之凿凿地?为自己正名:“我很少影响他?人,基本都是理智与稳定的,小灯别?怕。“
“真?能说得出口!葛东晨都被你打得腿脚骨裂了。”顾小灯怀疑地?上下打量他?,“脑子不好、性情大变是你们的事,不要把我牵扯进?去,少拿我当你们开?战的幌子。”
顾小灯对自己在他?们心里的位置放得不高,认为顾瑾玉、葛东晨等人的吊诡性情绝非因他?而起。七年如此?之长,他?们显然是被复杂的权力纷争异化了,不是因为他?的“死?去”而悲恸到改变性格。
顾瑾玉没有出声,只是看着他?。
这七年里,他?找寻过广泽书?院里的其他?学子,除了几个宿敌烂人之外,他?找了另外四十多人,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充着“未亡人”的身?份追问他?们对顾小灯的记忆,想以此?补全在顾小灯的少年岁月里的空缺。
在外人眼里,顾小灯有最好的皮囊,最呆的灵魂,至少在四年读书?生涯里是这样的。有人因他?容貌而念念不忘,于是被顾瑾玉揍了;有人因他?的纯良而在岁月中醒了良知?,扼腕感伤,悔不当初,就像直到一朵近在咫尺的花凋零了才懊悔袖手旁观,于是也被顾瑾玉教训了。
顾小灯是如此?弱小,孤身?一人,以猎物的异类姿态沉浸在这浑浊的贵族堆里,遭受着被掠夺、被欺压,但他?并不打算将这种痛苦的连锁发?泄、转移到比他?地?位更低的人身?上去,痛苦到他?那里便戛然而止了,没有再往下传递,就像是一颗磐石,堵住了山洪。
他?是这样的弱小,弱小到只是在这个贵族堆里尽力做自己就不得善终……可也因为做自己,他?就是个扎眼的存在,坚固地?滞留在被改变了的众人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