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祈安瞬间了然,他应该只有一封姜满在白哈巴寄给他的明信片,与此同时,之前被他忽略的一闪而过的不安又重新踊跃在心头,“妈,什么内容。”
“很抱歉以这种方式来结束我们这一段关系,我曾经说过,我有随时叫停这段感情的权利,所以,当你收到这封明信片时,我们就不再是情侣关系了。往后,珍重。”
闻母年轻时是主持人,出于工作习惯,她读书时会有些播音腔调,因此哪怕她的声音也很温柔,字里行间却透露出一些冷漠,或许,是闻母觉得分手信应该诀别与冷漠,擅自做了一些加工与处理。
闻祈安想象着姜满在写信前后的表情,怎么都不敢相信,他收到的会是一封分手信。他挂断电话,又拨打了姜满的电话,依旧只有缓慢的嘟声,不是关机,不是忙音,听上去就像是她在忙没有接到电话而已。
如果不是闻母给他拍了这张明信片,闻祈安一定会以为,这是他母亲给他开得一个巨大玩笑。
可惜,不是。的确是他亲手挑选的明信片。也的确是她的字迹。
如同冷水浇灌,喜悦早已浇灭,手上的奖杯早已没了重量,闻祈安的大脑停止了运转,他不知道分手的原因。
泪水从茫然的眼角跌落,往来的行人匆匆离场,经过他身边卷起一阵有一阵微风,而他始终站在原地。
突然,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他想到了贺穗,贺穗一定知道。颤抖的双手拨通了她的电话,都不用他开口,贺穗早已知道了他的用意。
“闻祈安,我答应满满不能告诉你她的去向,但郑好在你身边,你问他,他会带你去。”贺穗的语速很快,声音带着一些催促,“闻祈安,你一定要带她回来。”
就在此时,郑好拖拽着他的手臂一路向外狂奔,他把他塞上副驾,发动油门,汽车很快驶离了场馆。
“闻祈安,姜满她要去非洲当无国界医生,今天四点十八分的飞机,我已经帮你买了临近时间的机票,你等会可以直接进机场,岁岁说一定要把带回来。”郑好向右瞥了一眼,好在闻祈安此刻已经恢复了神智,“机票在储物盒。”
闻祈安闻言拿出机票,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是姜满送他的手表,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小时,从这到机场大概需要半小时,如果不堵车的话。
“谢谢你。”
“不用谢,没有人愿意看见自己的朋友去奔赴一场看不见未来的未来,不仅是你,是我,还有岁岁。”
偏偏事与愿违,高架路上发生了车祸,两条车道的中间被占据,所有的过往车辆只能挤向应急车道,此刻早已没了“交替通行”的概念,所有汽车一蜂窝挤在一起,鸣笛声与频繁闪烁的汽车尾灯交织,闻祈安突然想到了他与她重逢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草。”郑好难得骂了句脏话,他看了看时间,耳畔不停响起贺穗的叮嘱,把方向盘向右偏了偏,见缝插针移到了最外面,挪动了十几米,从闸道口离开了高架。
与其等待交通舒缓,不如等待红绿灯。
“安全抵达,”郑好长吁一声,“我在这里等你们。”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二十分钟。
闻祈安点点头跑进了机场,解开的西服向后飞扬,他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姜满,他只想要一个答案。
姜满跟在队伍的最后缓缓向前挪动,眼神里还泛着一层水雾,她打了一个哈欠,又向前走了一步。两晚没有闭眼,听到闻祈安获奖的消息后,似乎陪伴有了始终,她一下子卸下了心理负担,本是打算闭目养神,一下子竟然在嘈杂的候机室浅浅睡了过去,好在在候机室不至于误机。
“姜满”
“姜满”
声音划破嘈杂的机场,姜满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