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头部的伤口外, 段俊恒还崴了脚, 瞧瞧床边放着的那两把腋下拐,就知道段俊恒崴得有多厉害了。不过也还好,崴脚而已, 崴得再严重?也比骨折好。
段俊恒也不言语,只是安静沉默地看着进?入病房的林逐月和时灿。
不知为?何, 被他的目光注视着,林逐月和时灿竟然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一股压力,变得紧张起来,明明只是目光而已。
林逐月拎起手里的保温桶:
“老师,我们给?您带了饭。”
因为?在云泽医馆住得多, 林逐月早就已经?熟悉了这家?医馆的病房。
她?把保温桶放在床边柜上,又将段俊恒病床两侧的护栏全部支起来, 支起来后,又从床头后面?拿起一张小桌板,将小桌板搭在了病床护栏上,这样,一张床上餐桌就完成?了。
时灿也没闲着, 他负责在床尾摇那个?能让床头抬起来的机关?, 他一边摇, 一边道:
“段老师,您要?是觉得床头抬起来的程度合适了,您就说一声, 我停下来。”
段俊恒道:“这样就行。”
时灿停了手,站起身来。他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瓶免洗洗手液,在自己手里挤了一些后,又递给?段俊恒。
时灿把手搓干,打开保温桶,把放在里面?的四?个?食盒拿出来,一一打开,摆放在床上餐桌上。
白米饭,西红柿炒蛋,白灼菜心,大骨汤。
时灿家?的厨房为?段俊恒准备的是一顿很简单,但又不失营养的饭菜。
时灿又把装着筷子?和勺的盒子?打开,放在小餐桌上,就摆在段俊恒面?前。
段俊恒拿起筷子?,浅浅吃了几口。
时灿拍了拍正要?往陪护椅上坐的林逐月:
“林逐月,你不是喝中药调理身体有一阵子?了吗?丁医生这会儿正好在医馆里,你下去找他把脉看看调理得怎么样了,不行就再喝几服药。”
一说到中药,林逐月就犯怵。
中药这东西不仅是苦,它还可以在苦的同时又酸又辣。老天!咖啡豆的口感都没有这么丰富!当?然,咖啡也根本不能与中药相比就是了。
段俊恒道:“下去瞧瞧吧,身体要?紧。”
“好,我一会儿就回来。”
林逐月起身往病房门?走,出了门?还不忘叮嘱,
“时灿,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叫我上来。”
时灿应了一声。
病房的门?这才关?上,隔着门?板,也依稀能听见林逐月远去的脚步声。
“脚步声真沉闷。”
舀着骨头汤的段俊恒评价道,
“像是背负了千钧重?担。”
坐在陪护椅上玩手机的时灿说道:
“可不就是千钧重?担吗?”
午后的阳光穿过薄薄的帘纱,被滤去大半,只有余留的斑驳光影洒落进?位于二楼的病房中。可是,这病房并没有因此而变得温暖,反而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阴冷。
段俊恒侧眸看着时灿,问:
“你希望她?卸下这份重?担吗?”
“从个?人感情上而言,希望。但是,人不能总是从个?人感情来考虑事情,也不可因此而下决策。而且,决策也会因时局改易而千变万化。”
时灿熄灭手机屏幕,抬起头,不卑不亢地与段俊恒对视,片刻后,时灿笑了,问道,
“您比我年长许多,懂的事情也比我多,有些道理不需要?我来讲,对吧?”
时灿还在防备这位在他看来有些奇怪的新班主任,因此,他也没把自己的倾向讲明白,就是说几句似是而非的话语,让段俊恒自己去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