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害怕着像生父一样不堪,害怕像他那样只能得到所爱的厌恨,于是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暗中的窥伺和舔舐。
他像一条兴奋又害怕的野狗,充满恶意?因子?,不敢正面对顾小灯说几句真话,弯弯绕绕虚虚实实地哄骗玩弄他,只敢在顾小灯无知觉的时候疯狂舔舐他。
他明明这?样贪恋着顾小灯。
这?样下流地喜欢着顾小灯。
这?样变态地爱着他。
忽有寒风卷着雪花扑面而来,葛东晨像个僵直的木头人?一样抬起头,看见在这?除夕之夜,不请自?来的非人?非鬼的顾瑾玉。
顾瑾玉还不是一个人?来,他手里拖着一个人?,扔石子?一样扔到了他面前。葛东晨迟钝地先把那束发丝小心塞进怀里,对这?会面隐有心理准备,他觉得他和顾瑾玉有许多相似处。
“顾森卿。”
顾瑾玉刚要提起的刀尖因葛东晨的嘶哑声音停滞。
“小灯醉酒醉到六分时,会这?样嘀咕你的小名。”葛东晨小幅度地活动着冻僵的手,“我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他的山卿之名是怎么来的了。顾瑾玉,你怎么比我还阴暗,我贪恋他的身体,你贪图掌住顾小灯的人?生。”
葛东晨说话间伸手把摔到阶下的人?扳过正面来,看清了是晕死过去的关云霁。
他顿了顿,探过关云霁的鼻息,抬眼看向顾瑾玉,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你要替小灯索命,往我心脉来,我下去见小灯时,好歹不会破相。”
顾瑾玉欲再提的刀尖又凝滞住了,他呕过了血,自?以为恢复了冷静,便平静地与葛东晨碧绿色的异常眼睛对视,偏执地陈述事实:“小灯不在下面。那天晚上,你们把他怎么了,现在把他藏哪了?清清楚楚地告诉我,否则关家和云霁的下场,就是你一族和你的后果。”
葛东晨先问?了他:“东城门全是你的兵,你围住了白涌山,是吗?那口池塘,你捞出顾小灯没有?有没有?”
顾瑾玉手里的刀颤栗起来:“他不可能在水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就是没有了……”葛东晨的眼睛更绿了,“那他会在哪呢,池塘不过那么大,长洛水源到处有人?把守,他去了什?么地方?,现在冷不冷,还哭不哭……”
不等顾瑾玉发疯,葛东晨就先魔怔地喃喃那一天晚上的情形,每一厘细节都?刻骨地牢记着,从他自?苏明雅手里接过顾小灯,怎样抱,怎样吻,怎样看,怎样追,再到怎么跳进池里捞,记忆历历在目,绝望也就纤毫毕现。
顾瑾玉也陷入了魔怔:“苏明雅把他送出去的?他知道是苏明雅将他送出去的?”
“知道。”葛东晨的双眼绿得惊人?,“他什?么都?知道。知道我趁他昏迷时的动作,知道苏明雅拱手把他送出去了,也知道你的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