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首领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了,“他只有在北境的两年里是安分的,去之前与回来后,那口小池塘被他一个人搅得天翻地覆,泥巴都被他翻新了,这要是块耕田,非得种?出一年四季的千八百担粮。”
“好?几次都以为他溺死在里面了。”旁边一个暗卫接腔,“三年前我还提议过,让他再?潜下去的时候带一根长长的芦苇,叼嘴上,潜下去之后露个芦苇尖尖在水面上,我们要是看到那芦苇尖坠下去了,就能知道他出事,也好?赶紧捞他出来。”
顾小灯迟疑地眨眨眼,像只歪了脑袋的小老虎:“下去……找我?”
“可不是么??尤其当年天铭十七年,自知道公子掉进那里头?,他又是下水又是到处杀人……”首领说秃噜了嘴,唯恐说得太血腥把顾小灯吓到,连忙正襟危坐地闭了嘴。
顾小灯扯住虎头?帽两端的带子,一边拉扯着一边牵引帽子上的虎耳朵抖动?:“这话有歧义,你好?似说得他杀人是为了我一样。”
首领便点头?,而后又摇头?,岔开了话题:“他好?像是知道自己有心病,可他就这么?放任自流了,不然前年也不会?那样寻死觅活。”
“前年怎么?了?”
“差一点点就让他自尽成功了。”
顾小灯愣住。
首领说到这还有些?后怕,用拇指和中指丈量着顾瑾玉自尽时用的凶器长度:“他从?犄角旮旯里翻了一根簪子出来,这么?长一根,毫无预兆地就扎进了心头?,当日可是除夕,另外两位将军还有五公子去找他,突然就被他心头?溅出来的血喷了一脸。”
顾小灯:“……”
“后来幸亏前世子回来了,带着个神医和灵药,又把他从?鬼门关捞了回来。在那之后他照旧过日子,只是看着总神志不太清明,对那块牌位宝贝得不行?,去年春寒上朝时,还干出过把牌位藏在斗篷里,抱着去上朝……”
“什么?牌位?”
首领又说秃噜了嘴,连忙刹车打住:“一种?……新研制出来的武器。”
顾小灯赶紧喝口茶,平复一下汹涌的思绪:“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是死人的牌位呢。”
方才一念之间?,他甚至萌生了是他的牌位的错觉。
首领讷讷的:“所幸现在是真好?了。”
顾小灯眼角一抽:“怎么?,你们觉得他的心病好?了?”
“那必然的。”
首领和其他暗卫都猛猛点头?,目光炯炯地看向顾小灯,那眼神和花烬竟有几分相似,好?似八只海东青呆呆直直地杵着看他。
这些?人当中,有几个是去年十二月初八跟着顾瑾玉到白涌山去的,亲眼目睹了他从?水里捞出顾小灯之后的疯魔样,恨不得掰开每个细节,仔细地同顾小灯渲染上十几遍。
顾小灯懵了懵,心想?这么?看着我作甚,不要摆出一副我回来了他的病就迎刃而解的模样啊喂!
他赶紧又吃碟瓜子,问起最初想?问的话来:“前头?说到葛东晨跟树杈子不对付,前阵子我从?祝留那听?的意思似乎是,葛东晨以前也常潜入顾顾家,他潜到顾家来干什么??”
前面首领说得多?,起了个“好?头?”,这下其他暗卫都跟着嘴漏:“那位感觉也是有点疯症和心病的,自七年前开始便不时偷偷跑到我们东林苑来,也不会?做别的坏事,经常就是干巴巴地杵在学?子院看一宿。”
顾小灯又觉得匪夷所思了:“那时候广泽书院都关掉了,他去那里看什么??”
“看学?舍,他以前住过的地方被主子铲平了,他就一直看公子你的学?舍。”
一个暗卫挠起头?来:“他武功高,身份也高,主子去北境的时候,因为鞭长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