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芙颂还不?知晓,谢烬为何要入她的梦。
这件事,估摸着梦嫫会知情。
芙颂复又将招魂伞顺了出来,拍了拍伞柄,掩唇轻咳一声:“梦嫫,有件事想问你。”
“人家猜猜看啊,你是不?是想问关于谢烬入你梦的事儿?”
芙颂道:“是。”
梦嫫道:“为何不直接问他?跟他睡了这么多次,都是老熟人了。”
芙颂面颊烧得厉害,哪怕梦嫫说得是事实,但她听上去还是觉得别扭,遂硬气道:“你再口无遮拦,我直接送你去往生桥。”
“别嘛,要不?这样,为了公平起见,人家让你入一次他的梦可行?这般一来,他心?底有什么秘密,你也全清楚了。”
芙颂本来想问谢烬入她梦的缘由,但被梦嫫的话带偏了:“擅自入他人的梦,是天?庭明令禁止的。”
梦嫫道:“好吧,不?想就算了……”
“谁说我不?想?”芙颂又改变了主意。
谢烬入了她的梦,这属于州官放火。既然州官放火,难道就不?许百姓点灯吗?
为了公平起见,她入他的梦,也不?算太过分吧?
芙颂嘱咐梦嫫:“我入他的梦这件事,不?许让他本人知晓,明白否?否则,仔细你的皮。”
梦嫫打包票道:“放心?。只是,能否先放人家出来?你把人家困在招魂伞里,人家如何施展计策?”
芙颂摇首道:“不?成,你还没回答我最?初的问题。谢烬为何要入我的梦,回答了这个?问题,我才会?酌情放你出来。”
虽然被梦嫫带偏了话题,但芙颂最?后又掰回了正题。
梦嫫:“……”
梦嫫:“是这样,在十?刹海留宿的那一夜,你可记得自己梦魇了的事?”
芙颂对自己梦魇的事有印象:“记得,怎的了?”
梦嫫耐心?解释道:“你梦魇过两回,第二回差点醒不?来,是谢烬吩咐我潜入你的梦境,找寻破解梦魇的办法。他破解了你的梦魇,你才醒过来。”
芙颂听罢,震愕得道不?出话。
她完全不?知晓此事。
距离十?刹海之旅过去了一个?月,要不?是梦嫫告诉她,她迄今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你这小没良心?的,不?但不?心?存感激,反而?还对他耿耿于怀,委实是不?应该。这件事本来也不?该同你说的,谁让你威逼利诱呢?”
芙颂没有说话。
她最?近睡觉,的确没有再梦魇了,一直都是睡好觉,做好梦。
这背后的原因,原来是谢烬。
是他破解了自己长久以来的梦魇。
“噗通噗通”
芙颂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仿佛怀揣着成百上只不?安分的小兔子。
她想不?通,谢烬为何要对自己这样好呢?
又是破解她的梦魇,又是送她名贵的画具。
思绪如被狸猫挠乱的线团,剪不?断,理还乱。
芙颂摇摇头既然想不?通,那就先别想了。
当?务之急,就是睡觉!
翌日白昼,辰时?正刻,朝暾时?分。
芙颂比以往迟了一个?时?辰,来到了不?二斋。
春日迟迟,被鎏金日色掩映的寝屋,像个?温黄的画框,镶着窗子里一副大画,那澎湃蓬松的绿色竹涛,直直溅染在了窗纱上,把纱帘的边缘都染绿了。
芙颂的眉眼也蘸染了几分绿意,她纵身跃至寝屋之时?,却发现寝屋里冷冷清清的,好像一座大冰窖,每一寸空气都渗透着侵肌蚀骨的寒意,就连花笼里爱吵吵嚷嚷的毕方也缩着身子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