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你与?魔神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没见过本尊。但泰山三郎是魔神的狗腿子,我?这一段时日效忠于泰山三郎,但泰山三郎不是个好东家,我?干了不少脏累活儿,所得到的酬劳还是不够付讫烟钱,呔,我?不想干了,所以想看看你这边,有没有收留的位置。”

芙颂无视了柳胭的撮科打哄,道: “魔神在何?处?”

柳胭凑近了芙颂,意味深长道:“你在哪儿,魔神便会?出现在哪儿。”

芙颂点?了点?头,将一枚银锭放在桌案上:“行?,看来你是烟吸多了,醉得不轻。老板,清场,且给我?打一盆冷水。”

很快地,老板就?驱散了台上的戏伶,殷勤地端上了一盆冷水。

芙颂道:“最后问一句,魔神人在何?处,为何?会?出现在祭神节?目的又是什么?”

柳胭道:“我?已经跟你坦白了,你人在哪儿,魔神就?会?出现在冷冷冷冷冷冷!好冷!”

芙颂起身,不轻不重?掐住柳胭的脖颈,将他摁入水盆里,她默数了三十下后,才?松了力道,浅然一笑:“现在醒了吗?”

“你跟谢烬怎么都是同一个德行?,委实不讲武德啊冷冷冷冷冷冷!”

见柳胭不说正经话,芙颂再?度摁着他的脖颈,直直摁入水盆里。

柳胭被呛得不行?,悉身冒起了寒颤。芙颂默数了六十下后,重?新将他提溜了上来,贴心地递了一张襟帕:“将脸上脱下来的妆粉擦干净,好好说话。”

柳胭迫不得已,只好接过襟帕,将湿漉漉的脸擦拭干净。这一回,他彻底老实了:“日游神,你可还记得,你腰上的螣蛇枷?”

提及“螣蛇枷”三个字,芙颂隐隐变了脸色,道:“你如何?得知我?身上有螣蛇枷?”

“不是人家主?动得知的,是你的梦告诉人家的。”

芙颂变得惕凛:“你偷窥了我?的梦?”

梦嫫把玩着烟筒,本想吸一口烟,但生怕又被芙颂摁入冷水盆里,只要暂且克制住动作,道:“偷窥你的梦的人,是你的枕边人,谢烬谢公子。”

白衣谪仙?

这如何?可能?

他为何?要偷窥她的梦?

他究竟,是什么人?

似乎是洞察出了芙颂的困惑,柳胭意味深长道:“他正在追查魔神的下落,在你身上发?现了螣蛇枷,你成了他的最重?要的线索,所以他才?会?纵容你在他身边蹭觉。不然,以他那凉薄冷刻的秉性,早就?将你打回原形了。”

芙颂面无表情?道:“你少挑拨离间。”

“骗你作甚?骗你,我?又能捞到什么好处?”

顿了一顿,柳胭用烟斗点?了点?桌案,道:“卫摧卫公子与?谢烬交好,来往甚善,你若是不方便与?谢烬打交道,不妨去?问卫摧,以卫摧的性子,必定?对你知无不言。”

关于白衣谪仙的身份,芙颂心中确乎积攒着诸多疑云,眼见着这些疑云越积越多,差不多要在胸腔前炸开。

本来,她觉得他只是在一位在白鹤洲书院当教谕的书生,但日渐相处之下,她发?现他饲养高阶火兽,且在三界之中左右逢源,人际关系吃得很开,不仅是大内皇廷的红人,还能与?泰山三郎维持着酒肉朋友的关系,也与?狱神关系匪浅。最重?要的是,他一介凡人之躯,能够直入天庭,与?药王菩萨打交道。

她对他有所隐瞒,他也对她有所隐瞒,那……不就?扯平了么?

芙颂心平气和,坦荡一笑:“我?利用他睡个好觉,他利用我?调查魔神的下落,相互利用,互为工具,有何?不妥?”

柳胭原本在喝新烟茶,闻言噎住,一连咳嗽了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