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一些动作,亦是有迹可循。
诸如她的衣裳流苏与他的衣物盘筘绞在了一起,他正衣冠之时,她的流苏正好就从他身上松开了。
诸如她总爱抢被子,他秉守君子仪礼,不与她相争。
诸如她在濯室差点跌倒,他趁手扶稳了她。
诸如她藏在他的马车上,肚子饿得咕咕叫,他会吩咐毕方调转车头去洲桥夜市,买来一堆好吃的甜食,她偷吃了许多?,他知?情但也佯作看不见。
白衣谪仙能够看得见她,自始至终。
身为神职人员,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芙颂羞窘得足趾可以抠出十?座极乐殿,听见自己并不算平静的声音,“谢公子有这样高的修为,应该不是在白鹤洲书院当一位教谕这般简单罢?他到底是什么人?”
虽是凡人之身,却可与妖魔鬼怪打交道,左右逢源,游刃有余。
毕方为难道:“主子有秘密任务在身,我需守口如瓶。女?公子实在好奇,可直接问主子。”
芙颂摇头摇得比纺车还快:“我知?晓他能看见我这件事,千万不能让他知?晓!否则,否则,我就抓你去做绝育,让你娶不到漂亮鸟鸟。”
毕方嚼肉的动作一滞,无语凝噎:“……女?公子要讲武德。”
他见芙颂要外?出,下意识问道:“女?公子今夜戍时会来吗?”
芙颂不可能回答这个问题,她脑子有些热,脸也是烫的,整个人近乎是连滚带爬地离开厢房,逃得远远的。
刹海寺岛就这么大,她也逃不到哪里去,也怕遇上泰山三郎,与他正面交锋。
跌跌撞撞到了傍夕,她在东岸海角一座大礁石下方发现了一艘倒扣的木舟,木舟下方传来求救的声音:“有神吗?救命呐!”
声音居然听着还有些熟稔……
芙颂将木舟掀开来,从木舟底下爬出来了两道灰不溜秋的身影,一黑一白,恰是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见到了芙颂,如遇到了救命稻草,一左一右抱住她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日游神,终算找到你了!”
芙颂将把它们从大腿上扒拉下来,但它们搂得太紧了,她只?好作罢,纳罕道:“你俩不是在归墟扫厕所吗?”
白无常吐着舌头,指着黑无常道:“这厮不小心把尿壶跟泰山府君的酒壶弄混了,泰山府君喝了尿味酒,觉得心情好喝多?了,又把咱俩调回岗了。”
芙颂讶然,这也行啊,这位泰山府君的品味果真不一般。
她道:“你们怎会来刹海寺岛,又是如何穿过?结界?”
黑无常道:“这个说来话长,先长话短说吧。有个叫梦嫫的魅兽不愿往生,半日前从归墟逃到了刹海寺,我们奉命前来缉捕,却被梦嫫一尾打翻了木舟。幸好是你前来相救,要不然咱俩只?能餐风露宿了。”
梦嫫?
芙颂拿出生死簿翻到了最新一页,上面更新了最新的收割亡魂的名单,梦嫫赫然在列。
她对这头魅兽有些印象,似熊非熊,似虎非虎,拥有象鼻、犀目和虎足,它是专门吃掉噩梦的瑞兽,也能纺织美?好的梦境,庇护凡人梦境平安。
黑白无常道:“驯服拥有不良执念的亡魂,日游神你最有一套,今夜梦嫫出现时,咱俩就全靠你了!”
芙颂推脱不得,心道:“既如此,那晚上就没法子回去睡觉了。”
入夜,戍时初刻,大雨婆娑敲撞支摘窗,窗外?的刺桐树纷纷倾斜着腰杆子。
谢烬已经就寝了,他焚好了香,在床榻上卧躺了好一会儿,仍然不见那一道熟稔的身影出现。
他抬眸朝着窗外?望去,外?面还下着大雨。
候了一个时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