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泰山三郎在十刹海举办春日雅集,延请了三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难得休沐,本想补觉,偏偏母亲和妹妹一直撺掇他来,若是能够在雅集宴上寻个好眼缘的女神,也是极好的。

卫摧来了春日雅集后,象征性地喝了两盏摇光酒,就跑来北岸躲懒了。谁料,船舱内竟会有意外闯入的来客。

卫摧思绪归拢,先对白泽道了声不必,紧接着将捣出来的长剑捣回去,揉了揉后颈,嗓音的凛冽弧度柔和了一些:“你生得还挺巴适得板。”

乌篷船外的白泽一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道:“殿下的嗓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嗲了?”

芙颂没有白泽那么细腻,只觉得狱神也没有传闻中那样凶神恶煞嘛,还是挺和颜悦色的。她点了点头:“还行。”

卫摧笑了,掰正了身板,在她的对面正儿八经地敞开膝门坐了下来:“我叫卫摧,保家卫国的卫,摧枯拉朽的摧,掌刑狱之职。敢问女公子芳名?”

芙颂道:“羲和。”

顿了顿,又下意识补充了一句对仗:“羲和驭日的羲,和光同尘的和。在万象宫当差,主司春,管万物生发。”

卫摧伸出手掌,努了努下颔:“名字好听,写给我看。”

男人的手掌很宽大,许是常年练剑的缘故,指腹处生满了厚厚的薄茧。芙颂一下子想起了白衣谪仙的手,修长如竹节,骨节匀亭,指腹处也是覆了薄茧,想来是常年习字的缘故。

芙颂本来想掏连璧笔写给他看的,但掏着掏着,莫名掏出了生死簿。

芙颂:“!!!”

她想赶在卫摧看到以前,把生死簿收起来,偏偏卫摧眼力极好,视线一下子就逮到了她的掌中之物:“生死簿不是归极乐殿管辖的么?难不成你……”

芙颂怕露馅,道:“还行。我穷且爱财,身兼二差。多谢卫公子周谅。”

卫摧:“……”

她把卫摧想说的台词都说了,截了卫摧接下来的疑问,他张了张嘴唇,将疑惑压了下去,隐隐约约间,觉得眼前人有趣生动了起来。

卫摧让芙颂将生死簿收回去,另起话灶:“想去看一看十刹海上的浮光跃金么?”

海面有风吹过来,吹净了芙颂后背的潸潸冷汗,她见卫摧没再追问,舒下了一口气:“行。”

乌篷船慢悠悠地驰行在十刹海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主要是卫摧一直在说话,芙颂在应答

“羲和姑娘也是来参加这次春日雅集的么?”

“还行。”

“方才说你巴适得板,是在说你生得标致、正宗。”